冯霆低眼看着那匣子,仍井井有条道:“夫人就想以此作交换?可这贼人我已有头绪,再过些时日也能查个一清二楚,夫人也说,此案盘根错节,我就算抓到凶手也不一定能”
“所以我给大人找了个靠山。”卫明姝眸中带了些光,“大人不想让别人插手,是怕别人分了功劳,若此事协助大人的是太子呢,或者说,大人协助太子呢?”
冯霆手指叩了叩桌子,若有所思,“夫人慎言,当今圣上可不喜如此。”
“大人出身寒门,又颇有能力,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何圣上让一个毫无根基的京兆府独自审理此案,那大理寺亦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为何圣上没让插手?
而今新政初立,旧时势力仍旧庞杂,圣上这般善于弄权之人岂没有将其铲除的意思?
大人本就是圣上留给未来君王的人,不是吗?这件事,圣上要的也只是个结果不是吗?”
“哦?”冯霆闻此,正了正神色,“可这太子已然势弱,夫人安之将来太子就一定能稳坐龙椅。”
卫明姝笑着说道:“圣上再制衡权利,本质上还是忌惮氏族,既是如此,便不可能让出自王氏一族的三皇子继承皇位。
太子名讳中有个礼字,圣上一生开疆扩土,大黎需要一个帝王休养生息,恢复礼制,太子自幼知书守矩,温文尔雅,自是再合适不过。这也是为什么圣上没有让太子领兵戍边,而是多次派太子出京巡查民生。”
冯霆听闻直视着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夫人,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不答,“洞察是非,针砭时弊,曾经听闻夫人在弘文馆修书编撰,如今看来,倒着实是屈才了。
若夫人还在朝堂,在下无论如何都是要请夫人来我京兆府任职的。”
“大人过誉了。”卫明姝接着说道:“我如今能给大人的,是一个未来君王的许诺,阮家整个商队的势力,亦会是大人将来的助力,阮家二公子是新科状元,如今于大理寺任职,将来同朝为官大人也好有个照应。”
冯霆静静地听着,冷静道:“那你要什么呢?”
卫明姝直言不讳道:“阮家是我家旧识,此事阮家有失察之责,大人若能帮忙保住阮家,明姝感激不尽。
日后冯大人若能为百官之首,也希望莫要忘了明姝的一份好处,之后还要靠大人照拂庇佑。”
冯霆大笑,“夫人,宁国公府那位世子如今年二十官居三品,岂不比我有能耐,冯霆着实不敢当得起庇佑二字。”
卫明姝眼眸深邃了些,摇了摇头,“我家郎君是个武将,可这朝堂周旋和行军打仗着实大有不同,战场刀剑无眼,世事难料,不可操控,况且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也总得为自己和夫家留条后路。”
冯霆听后,又恢复了那副轻浮的模样,好奇道:“哎,你脑子里这么多事,你家那小将军知道吗?我看那人倒不像你,可是个古板实诚的人。”
卫明姝不答,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垂下,遮住那抹光亮,“夫妻一体,我的意思便是整个沈家的意思,大人不必顾虑。”
卫明姝因着和冯霆谈了许久,回到府中是已是日落西沉,沈轩坐于桌前沉默着,桌上的菜都凉了,碗中仍是空空如也。
沈轩这几日虽说老实了些,可每日回家总也总像个闷葫芦,半天不说一句话,卫明姝这几日也忙得自顾不暇,也没心思理会这个和自己生闷气的人。
她摇了摇头走上前,“郎君为何还未不动筷?”
“你今日去了哪里?”沈轩问道。
卫明姝拿着碗筷的手顿了顿,“和往常一样,铺子有些事,回来晚了”
“是吗?”那声音沉闷,却是意味不明。
沈轩看着卫明姝手上忙着,眸光却是愈发阴沉。
他自从西泽山回来之后,便一直派人去打听最近受伤的胡商,后来胡商中搜查不得,便将范围扩大至整个商贾。
今日那密探来报,说是有一商贾受了箭伤,而那商人竟是来自于阮家。
最好笑的是,密探同他说,自己的妻子也曾派了自己身边的追影前去运河查探。
沈轩忆起最近卫明姝奇怪的举动,见过的人,不免心生一些猜疑,随即想通了许多事,他当时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似是利刃直接戳穿到了心底,久久不能平复。
他们成婚后他从未管过她的私事,那是她的自由,可今天下午,他头一回派了暗探去跟着自己的妻子,不巧的是,自己的妻子恰好邀了那京兆尹去密谈,他也对这个向来温婉柔弱的妻子有了全新的认识。
他陡然发现,想知道她的全部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想,便能轻而易举地发现她的另一面。
他能够容忍她心中另有所属,能够容忍她瞒他一些事,可她怎么能为了那个人去找京兆尹和太子,徇私枉法,包庇罪行?
“郎君怎么了。”卫明姝看着他古怪的神情问道,那声音仍是如泉水般清澈动人,但在沈轩耳中,现在却如同蚀人的蛊虫。
沈轩第一次学着她那般伪装,他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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