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将人护在身边,等她慢慢走出来。
如今太子同沈家已经入关,以同州和蒲州为首的七个叛州出兵抵抗,多地战火再起。
而京中朝堂连续多日无人主持大局,如今刚刚上任的李丞相下令继续封锁京城,京中人心惶惶,百姓闭户不出,早已没了往日繁华的景象。
他们家受王家之案波及,江阳侯早些时候也被惠帝停职查办。
康王掌权后,燕家虽是没有明面上支持,不想蹚进这趟浑水,却也不可能再站皇党。
想到朝中局势,燕铭坐在书房叹了叹,抬笔继续练字,平心静神。
“世子,京兆尹登门求见。”
燕铭笔下一停。
他与京兆尹向来没有来往,这冯霆为官向来孤僻,怎么会亲自来找他?
于是又确认了一番,“你确定是京兆尹,冯霆?”
“是,小的绝对没认错。”
燕铭放下笔,亲自出门迎接,见冯霆还穿着官服,跟在其身后的亦是京兆府的官吏,不由心生警惕,行礼问道:“下官不知,何事竟能让冯大人亲自登门来访?”
冯霆向燕铭回了一礼,见燕铭防备的神色,赔礼道:“贸然等门,还请燕世子见谅。可否请问燕世子,林氏现在可在府上?”
燕铭蹙起眉头,沉声道:“冯大人找我夫人有何事?”
“关于林晋一案,有些事想问夫人,事关大局,还请燕世子理解。”
燕铭沉默许久,见冯霆不似说谎,才转身说道:“还请冯大人随我来。”
林晋死后,林毓敏便很少再出门参加宴会,整日居于深院,不去沾染外面的是非。
冯霆随燕铭来到院子时,林毓敏正在房内绣帕子打发时间。
婢女进门通报,“夫人,京兆府的大人到访,说是要见夫人。”
林毓敏手下一使劲,绣针扎入指肚,刺痛自指尖传来,浑身一抖。
婢女慌忙上前,看着林毓敏指尖渗出的血珠,“夫人!没事吧”
林毓敏回过神,却是再也感觉不到指尖的疼痛,拿起正在绣的帕子擦了擦,扯出个难看的笑容,“我没事”
京兆府
她每日每夜都在担忧这件事,自是知道京兆府的人为什么回来。
本以为这么久过去了,当是可以瞒天过海,这个肮脏的秘密就烂在她一个人的肚子里,谁也不要知道,谁也不要看见她丑恶的一面。
可京兆府的人还是来了。
想着想着,眼中的慌乱却是渐渐平息,变为一片死寂。
婢女不知她是何意,看着林毓敏那慢慢垂下的手,小声问道:“夫人可是不想见?”
不知为何,林毓敏笑了。
事到如今,她当是没有选择的权利。
她一生都是这样,随波逐流,随风而动,只能在别人的荫蔽下活着。
但至少,她自己选择过一次。
“见。”林毓敏低头,低笑喃喃道:“怎么能不见呢?”
林毓敏收拾了一番,梳好头发出了房门。
冯霆在院中亭内等候多时,燕铭不知其中缘由,见冯霆不想与自己多说,也没多问。
林毓敏端端正正一拜,“不知冯大人找妾身所谓何事?”
冯霆见林毓敏低着头,似是知他来意,脸色平静的可怕,也不同她兜圈子,“本官今日来此,只是想问夫人一个问题。”
“大人请讲,妾身定知无不言。”
冯霆转头,对上那张温婉的面容,正色问道:“敢问夫人,林晋之死是否与夫人有关。”
语毕后,厅内一片静寂,林毓敏抬头,淡淡看着冯霆,没有说话。
似是过了许久,燕铭才想通其中关节,转头看向那向来柔弱贤淑的妻子,眼睛越睁越大,起身将人严严实实护在身后,“大人可是有什么误会,我夫人她不可能”
冯霆打断,语中却没有一点人情味,“你听她自己说。”
林毓敏轻笑,压下护在自己身前的手臂,走上前行了一礼,淡淡承认道:“大人猜的没错,林二老爷,确实是我杀的。”
燕铭微张着嘴,摇了摇头,实在想不通自己的妻子为何会亲手杀了林晋,许久后才吐出一句,“为什么?”
林毓敏没有看他,闭上眼,直到眼睫上沾上了湿润,才呼出一口气,颤声说道:“因为他杀了我父母。”
一想到被自己的杀父杀母的仇人养了十几年,而自己把仇人当亲生父亲侍候,唯命是从,对其感恩戴德,林毓敏不禁作呕。
燕铭怔了一瞬,慌忙扶住她,拍着她的背,“你你为什么不同我说呢?”
林毓敏捂住嘴,没有听见燕铭的问题,慢慢蹲下身蜷缩着,不知在问谁,只一直重复着,“为什么”
冯霆轻摇头,撇开眼继续问道:“本官还有个问题想问夫人,夫人是从何人口中得知这件事的?”
林毓敏双臂抱前,死死攥住衣袖,紧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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