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理智地远离极有可能致死的传染病反倒不是明智而是懦弱的举动?
神父趁机从亲王的手掌控制中脱离了,推开面前挡住他的亲王仆从,毫不犹豫地返回了小屋子里,他俯下身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布尼尔的手,低声道:“布尼尔,你还好么?”
“不,神父,我糟透了……”布尼尔快要呼吸不过来,他红着脸摇头道,“亲王是对的,神父您快离开这里……”
“不,在你好起来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
神父对特纳夫妇道:“请把病人移动到床上。”
兰德斯在门外看着里头的情形,眼睛微微眯起,比尔很感动于神父的勇敢,但还是转身对亲王道:“亲王,咱们快走吧,这里很快就会到处都充满着有毒的病菌。”
兰德斯深深地看了屋内一眼,拄着拐杖转身大步向外走。
主仆二人走出了街区,比尔掏出了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汗,“亲王大人,我们得马上回去用煮沸的香叶水来浸泡身体,这太可怕了,王都怎么会出现传染病呢!”
钢制的拐杖尖戳在地面污泥中打下个尖锐的印记,兰德斯停下脚步。
比尔道:“亲王大人?”
兰德斯道:“去通知治安官这里有传染病。”
“好的,我会的,您先上马车,我马上去找治安官。”
兰德斯手拄着拐杖,他对比尔道:“比尔,他冒犯了我。”
比尔愣住了神,有点不理解亲王大人在说什么。
“我不允许任何人冒犯我。”
兰德斯边说边拄着拐杖转过了身,比尔反应过来,立刻伸手挡住亲王,“亲王大人,您这是要干什么?”
“回去主持大局,”兰德斯冷冷道,“一个无知的神父能懂什么?”
比尔道:“您是说您要回去?那太危险了!”
“滚开。”
兰德斯又摆出了那副旁人无法左右的态度,比尔还企图再拦住,被拐杖尖给扫开,“去做好自己的事,比尔,别让我说第二遍。”
比尔无可奈何地看着亲王返回肮脏的街区,只能用力攥了下手,往马车跑去。
昏暗的小屋里,比起病菌先充满了呕吐的臭味,神父正在两个病人床前祈祷,特纳夫妇呆呆地在一旁坐着流泪。
“没有水吗?”兰德斯弯着腰进来,拐杖尖提起,对着发呆的夫妇发号施令,“去打水来,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将他穿过的衣服拿出去烧掉。”
“亲王大人?”
神父停止了祈祷,转过了他那张白皙美丽令兰德斯看一眼就心烦的脸庞。
“还有你,”拐杖尖抵在神父的胸口下方污渍处,兰德斯皱着眉道,“把你那该死的黑袍脱了。”
“所有沾上呕吐物的衣服、器具全部烧掉。”
特纳夫妇仰望着高大得快要撑破屋子的亲王,亲王严厉地看向他们,“照我说的去做!”
特纳夫妇慌张地行动起来,上前去剥吉恩和布尼尔的衣服,神父让开了一点位置,迟疑地把手放在自己的领口,在他犹豫不决时,后领又被一股大力拽了起来。
后背砸在坚硬的木头板上,亲王利落地解开了神父领口的扣子,他承认他带了一点公报私仇的意味,动作有些粗暴,特纳夫妇正在忙碌,没人注意这个角落,亲王压低了声音尖刻道:“亲爱的神父,您此刻可是显出孱弱来了。”
神父已然镇定地放下手,任由亲王去解他衣服上有些繁琐的扣子,“亲王大人,利用自己身体上的优势去羞辱一个身体不健全的人,这不是绅士所为。”
“是么?那太好了,我恰巧不是个绅士,抬手——”
神父抬起了手,亲王将他黑色的外袍从下往上剥离,扔到屋口,以便特纳夫妇将所有不干净的衣服全烧掉。
火焰在门外烧起来,屋子里显得更闷热了,特纳夫妇一面烧衣服一面祈祷,神父的脸庞变得红通通的,细密的汗水点缀在他的面颊上,兰德斯看了他一眼,道:“我已经通知治安官了。”
“这是个好做法。”神父赞扬道。
只穿着白色内袍的神父看上去更单薄也更美丽了……
兰德斯挪开视线,火光让他觉得烦躁,“几年前去基努时,我曾亲眼见过类似的传染病,基努死了很多人,医生们束手无策,教廷的祈祷同样毫无作用,别指望我像这对无知的夫妇一样相信主会带来神迹,倘若他们侥幸逃脱,也是他们自己身体意志的结果。”
神父淡然道:“祈祷会给他们带去上帝的力量。”
兰德斯冷道:“那为什么不干脆让上帝令他们恢复健康呢?”
“上帝不是供凡人驱使,使得我们满足自己欲望的工具,它带给我们的是支持和力量,需要我们去感受去领会,从而将这种支持和力量转化成我们自身的意志,它指引我们,帮助我们,却不会代替我们去经受苦难,因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自己获得永恒。”
兰德斯嘴角上翘,“说实在的吧,你在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