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架的不远处发现了铅笔屑,这算是佐证了画架的事情。
也不知道“导演”为什么要带着画架来这座岛上。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希克利说,“我们走吧,去镇上。希望镇上能找到住的地方,也不知道这里能不能刷卡……”
“你带卡了吗?”伊芙琳问。
希克利的表情凝固了。
这一趟他只当是冒险和求生,背包里的东西堪称应有尽有,连信号弹他都带上了,唯独文明社会的所需物品被他忘了个一干二净。
其实正常的冒险求生装备里也强调了,需要带上一定的现金和值钱的东西来以防万一,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淹死的往往是会水的,越是有经验的人就越是习惯根据自己的经验来,而按照希克利的经验,钱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会用得上,带了也纯粹是浪费背包的空间和体力而已……
他试图跟伊芙琳这么解释,却又解释不出口。
伊芙琳看懂了他的表情,笑了。
“没关系,我带着呢。”她说,“账单都给我来付好了。”
镇上当然可以刷卡。
不仅可以刷卡,他们还接受支票、赊账、以物易物等等各种各样的付款方式。
“你们还可以赊账?”伊芙琳好奇地趴在柜台上,和吧台后的调酒师搭话,“我倒是可以理解你们本地的居民可以随便赊账,毕竟大家都住在这里,人人都互相认识,可是我们这种外地人也能赊账?”
这个小镇相当宁静。
而且相当老派,颇有些西部片里蛮荒之地的感觉。在建筑物的外围,有一圈看上去不太坚固的篱笆和铁丝网,入口处的大门上方没有悬挂门牌,但门口立着石碑。
石碑上没有字,反而刻着一幅诡异的画。
希克利没有看清石碑上的细节,就匆匆把视线移开了。这倒不是出于习惯性的逃避,而是因为那幅画隐约是人群亦或者蝴蝶交媾的景象。
人群和蝴蝶都十分粗糙,仿佛远古时期的壁画,互相交叠,彼此交错,肢体与肢体之间的关系既像是正在交融、吞并,又像是在胡乱地刺出与穿插,那纠结的线条,给人以难以言状的诡妙和不安感。
伊芙琳倒是津津有味地欣赏了一会儿。
“形状非常漂亮呢。”她评价道,“虽然也说不出哪里特别出挑,可就是特别吸睛。这块石碑应当有些年头了吧。”
他们抵达入口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明月正悬挂在靠近海岸的地方,正处于大路的最前方——于是,就好像他们前进的任何一步,都在向着月亮靠近。
或许走到路的尽头,真的能登上那颗反光的、孤寂的星球也说不定。
小镇最靠近入口的是一家……酒吧?酒馆?旅馆?说不清它到底是干什么的,是个破旧而整洁的三层小楼,木质结构为主。
话说在这种潮湿的海岛上用木头作为建材真的是正常人会做的选择吗?希克利腹诽着,最好的木头也会在潮湿晨雾的侵蚀下朽烂吧。不过这座岛的异常也太多了,相较起花海中的蝴蝶尸体,这简直不值一提。
伊芙琳率先进了门,数名美丽的年轻男女站在表演台上,热情洋溢地演奏着欢快的曲调。大厅正中,数不清的人们正用拥抱在一起,随着音乐的节奏轻盈地旋转和摇摆。
酒馆内铺设着绵软细腻的地毯,那猩红的色泽仿佛是刚刚饱吸过活血似的。伊芙琳在地毯前面短暂地驻足,旋即弯下腰,解开鞋带,两只脚互相一蹭,利索地踢开了脚底沾染着泥土、草屑的运动鞋。
她看上去想就这么赤着脚往里走,不过很快就有一个少年奔过来,将手中的布面软鞋送到伊芙琳的脚下,并且殷勤地蹲伏下来,想要为她穿上鞋子。
伊芙琳低头去看,他正好仰头,露出精美的面孔——优雅、谦逊而甜蜜的一张脸,仿佛一勺满溢出来,缓慢地向下滴落的粘稠蜂蜜,要是不赶紧把嘴唇凑上去吮吸、舔舐掉,那该是多么可怕的浪费啊?
他冲伊芙琳甜滋滋地笑了。
希克利往他们看不到的方向翻了个隐晦的白眼,算是明白了那幅地图背后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自己没有脱鞋的打算,然而还是有一位少女捧着鞋子走到了他的面前。她看上去比那个少年要年长一些,但最多也就不到二十,脸颊饱满而红润,尤带着可爱的婴儿肥。她也生得十分美丽,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披散在赤裸而圆润的肩膀上的金棕色鬈发,那头鬃毛般茂密,羊绒般细软的长发,简直是神的恩赐——希克利留心看过她的颅顶,不无嫉妒地发现甚至很难寻找到发缝。
她并不像那位面向伊芙琳的少年一样热情,而是有点冷淡,又有点警惕的样子。她将软鞋放到希克利的脚下,随后退了一步,双手搭在小腹前,垂下脑袋。
……希克利还是换上了鞋。倒不是因为别的,这地毯看着确实很名贵,何必故意把好东西弄脏弄坏呢。
当然,在他没有理会那双鞋子,往前走了一步之后,那位少女猛然抬头,向他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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