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禾没吭声。周鸣初望了她一会,忽然问起别的:“车怎么回事?”文禾抬头,很快又发现章茹,顺势跟他拉开距离。时间已经不早,散场后,章茹被叶总接走。他们两个手拖着手,感情好到一堆人追着开玩笑,都在问什么时候喝喜酒。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文禾却觉得是早晚的事。只是当叶总和章茹走了以后,那些人却又变了一副嘴脸,从羡慕到八卦,讨论他们当时以上下级身份谈恋爱时,到底有没有过利益输送。尽管调查结果早就出来了,还是有几个怎么都不信:“只要谈恋爱就不可能真正公私分明,那些明面上的话都是扯淡,听听就好了。”“就是。”甚至有人说:“想想金灵和王总,那还不是正经男女关系呢,耽误乱搞了么?”他们笑嘻嘻地,轻易给一对曾经是上下级的男女扣帽子,比起事实,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推论。文禾听得反胃,她皱眉压了压胸,感觉今天又喝得有点多,正觉得想吐时,听到有人喊:“文禾你有没有车搭?坐我的车,我送你。”是兵哥,他人不错,醉得头重脚轻还想着顺路载她。文禾想说不用,但见周鸣初走过来,还是和小蔡上了他的车。兵哥开的是辆宝马1系,一看很贵一问很废的一台车,他自己也实在,说就是花钱买那个宝马标,开回老家有面子:“20万的宝马,买标就买标了呗。”“就是。”小蔡附和他:“都是bw,兵哥你这车跟周总的x7,哪儿那么多人知道区别噻?我就看不出来!”她说话中听,听得兵哥嘿嘿笑,但也问文禾:“你不打算买辆车么?”他劝她:“拿那么多提成奖金,钱攒着干什么,该花就花,咱们跑业务的,有辆车方便很多。”文禾笑笑,含糊地应两声。回小区,周鸣初先她一步已经到了。远远地,文禾看他站在单元楼下抽烟,烟雾升起来的时候习惯性眯了一下眼,动作娴熟自然。她想的却是他昨天站在台上的样子,给人颁奖的样子,大方赞助的样子,还有与人社交时游刃有余的模样,还有他站在董事长身边,她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代表她和他之间的差距又大了一级。小区有人溜狗,周鸣初灭了烟,看着她走过去。文禾掏出钥匙,id卡贴到门禁上。她不说话,周鸣初也面不改色,从楼下跟进她家里。一开门,猫又在家发疯。文禾算是知道什么叫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她从满地乱飘的纸巾泡面和东一只西一只的鞋里找到那只发癫的猫,拎起来拍了几下pi股:“你又来!”猫回头喵了一声,很快蹿得不见影。文禾气得不行,却还是要收拾这满地垃圾,她低头捡纸,捡到一半发现周鸣初坐在沙发上。他在哪儿都自在,一副表情一个身段,但一到她家,那种养尊处优的仪态就出来了,坐在沙发上问:“你养这东西干什么,你家里有哪里是它没撒过尿的?”撒什么尿这又不是狗,文禾觉得他没常识:“你养的鱼很乖么,不是一样跳缸?”说完再不理他,憋着两股气收拾家里。周鸣初坐在沙发上,看见那只猫去爬窗帘,因为太肥了挂不住,很快就摔到地上滚一圈。这东西实在是养胖很多,连沙发都跳不上来,走路也磨肚子。文禾动作很快,收拾完准备拖地,见猫又来捣乱,她挥手要打,忽然脑筋一拐,把猫抱到沙发上。等她拿了拖把回来,周鸣初肃着张脸:“把它弄下去。”文禾无辜道:“我要拖地,你陪它一会,别让它下来。”她拖地很慢,仔仔细细,先湿拖一遍再干拖,拖完累得喘了口气,扶着腰从沙发前走过前,被周鸣初伸腿一绊,差点压到猫。“喵——”猫被她吓得立马从沙发上纵开。周鸣初把她捞到身上,伸手掐她脸:“故意的是吧?”“什么意思?”文禾学他的口吻:“说清楚点,我不懂。”周鸣初抬腿把她往前一颠,文禾惊笑出声,干点儿活笑一阵,酒劲都跑得差不多了。周鸣初一脚踹开拖把,顶着她下巴问:“车怎么回事?”“什么车?”“车钥匙,你放我办公室了。”周鸣初不耐烦,也不允许她故技重施。文禾说:“我没法开。”“什么意思?”他们面临吵开了之后要讲的清楚问题,文禾别开脸,半晌说了句:“我不想让人觉得我是金灵。”周鸣初说:“你想太多,我也不是王东尼。”那就是工作上该怎么样还怎么样的意思,文禾说:“那你就把这车收回去。”周鸣初把她脸转过来,垂着眼看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文禾被他抱在怀里,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忽然想起跟他的第一次。她那个时候肯定是怕他的,哪怕三番两次被他激得顶嘴,却还是敢跟他上床。她想起那晚的一个吻,想起他嘴唇的温度,那会刚抽过烟,向她传递舌尖淡淡烟草味。
喝过酒的人意志不坚,文禾凑近亲了亲周鸣初的嘴唇,很快被周鸣初压在腿上吻。他的吻永远急又烈,毫不克制,右手紧紧贴着她,像要把她按进身体里。文禾被他吻得满脸嘲红,她招架不住地推他,周鸣初呼吸沉重地压在她身上,还要说一句:“满嘴酒味。”文禾有气无力地骂他:“嫌我喝了酒你别碰。”她细细地回了一会气,靠在他胸口小声说:“那个pk,我想做。”她知道是有风险的。她跟钟总签的那个实际就是对赌协议,代理商与厂家的对赌,赢了当然有高额奖励,但如果输了,当年的任务需要增加三分之一。换句话说,对赌成了皆大欢喜,对赌失败,代理商需要付出代价。周鸣初看了她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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