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娥就被后来的师傅收了去,改行学杂耍,那时赵琪已是“大弟子”,管师傅叫干爹,其实买了青娥去就是给赵琪做媳妇的。
想着当年事,她便有些心不在焉,正午时分听见屋后唱起“麻姑拜寿”,就晓得冯府这是热闹得差不多,要开席了。
正乜目听着飘飘渺渺的戏文,铺里进来一人。
青娥早就发觉此人在街上盘桓,不时朝她张望,她瞧见了也不当回事,开门做生意,总会遇上这种人。
那人身后跟着三两小厮,一身锦绣衣袍,此前没见过,应当也是今日还祝寿的冯府客人。
冯府的客人就是青娥的贵人,岂能怠慢。
青娥拾起酒勺,堆砌个笑,“官人买酒?”
那人颔首,端的是君子做派,开口却像含了一口香油,“我上大嫂这铺里,不为买酒,还能买些什么?”
买些什么?他要想说买春,青娥定要啐他脸上,不,啐他都是奖赏。
青娥哂笑,“说的是,我这开的酒铺,自然只有酒卖。”
“那大嫂便说说有什么好酒卖我?”
“我这卖得好的是菊花、桂花、竹叶青,罗浮春、红曲也卖得好。”青娥口条利索,话音软软,听得那人是筋骨酥软,不饮自醉。
那人两只胳膊都撑到柜台上来,眼里只有这小妇人姣好的面庞,和巾帼下散落的丝丝碎发。
“可否让我尝尝大嫂的罗浮春?”
青娥道了声稍等,瞧不出半分不耐,笑话,青娥怎会因为他眼神露骨就感到不悦,哄他多在铺里花些银子才是正事。
那人眼光将她紧紧跟随,就为看她走起路来腰肢摆动。
青娥怎会不知,回首与他一笑,掀帘到后院去取酒,端了酒碗回来,递给那人,胳膊倚靠着台面,“还请官人尝尝合不合口味,若是喜欢,你打半斤我还送一两哩。”
“喜欢。我就是喜欢罗浮春。”他仰脖子一饮而尽,拿手背抹抹嘴巴,偏首吩咐小厮,“付钱。”
青娥笑问:“官人要几两?”
那人没喝时便醉了,更别说美酒下肚,到了展示财力的时候,“来上二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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