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为着姑爷,我们就碰过面?了,虽不知道那时你和俊成到了何种地步,又如何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但既然时过境迁,我也?懒得揪着过去的?事来诘问你。”
此言一出,青娥往前坐了坐,晓得这是要开始正?经盘查了。
董夫人挑眉瞧着她,“只有一点要弄清楚。你先头到底是姑娘,还是人妇?还有你之前那个男人。”董夫人皱起眉,“我可听说是个流氓混子,他能回来找俊成麻烦不能?”
“不能。”青娥答得快,可那第一个问题,她着实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认识冯俊成前,她算姑娘还是人妇?她自己也?不知道清白的?界限在哪,只好摇了摇头,“太太放心,他不会来找麻烦的?。”
见她只答半句,董夫人若有所思,笑了笑,“那就好。对了,昨夜里老爷还跟我说起你在钱塘那桩案子,巧是真巧,就叫你们这么重遇了,只是那案子听着可有些非同小可,青娥,我问你,你告秦家小儿子欺辱你,他可曾真的?得手?”
“没有。太太,我是清白的?。”
董夫人扬唇挤出个不大真切的?笑,“你放心,茹茹是俊成的?女儿,我瞧得出来。你先头那未婚丈夫,我见过,小眼?睛方?脸盘,茹茹不会是他的?。”
“是…”青娥应和着笑笑,心知说到头,董夫人也?未必相信她的?清白。
过了会儿,白姨娘领着益哥儿来了,益哥儿脑门起了个包,挨过训斥,全程跟个得了鸡瘟的?老母鸡似的?缩脖站着,偶尔四下看看,是在找茹茹。
“你也?来了,正?好,我正?想说定个日子,在祠堂给小乖乖上族谱。”董夫人叫人给白姨娘看座,“得先让俊成给女儿起个名,再定个字辈,往后凡妾室生?的?女孩儿就都得跟着叫了。”
董夫人说的?都是稀松平常的?事,绝不是为了刺激青娥,可这些话听在她耳朵里必然蜇人,好在青娥也?习惯了,脸孔带笑,牵得嘴角发麻。
抬眼?见白姨娘朝她微笑,流露淡淡温柔,可见习以为常。
等?牵了茹茹告退,青娥走在阴凉石径,看茹茹跑在前头撅屁股捡蝉蜕。
回顾起适才董夫人的?问话,青娥忽然察觉一丝古怪。董夫人说,冯老爷与她说起过钱塘的?案子,这没什么,可那当?中细节又是谁和冯老爷说的??
怎么就连秦孝麟是秦家小儿子他都知道?
莫说江宁钱塘都不在一个府,此前也?从未听冯俊成说起冯家与秦家有任何渊源,冯老爷上哪知道这些细枝末节的?消息?
青娥越想越觉得不对,回去将这些对冯俊成讲,他听后也?蹙眉,“我爹没有对我问起过这桩案子。”
“我知道。”青娥用力点点脑袋,荡下一缕碎发,“你也?才回来两天?,他都不肯见你,上哪去知道这些消息。”
冯俊成沉吟片刻,不免想到了先头徐同在自己面?前遮遮掩掩。整件案子坠进个谜团,忽然变得说不清道不明?了起来。
他担心青娥胡思乱想,勾过她碎发到耳后,“别担心,没准是徐大人回到应天?府后,书信过他,细说了案子。”
青娥稍稍放下心,点点头,道了声有理。
可冯俊成说出这话自己都是不信的?,徐同离开江宁时有多震怒,要他回去后联络过江宁冯家,哪还轮得到自己回家拒婚,家里早派人送信到钱塘质问。
“好端端的?,我娘怎会提起秦孝麟?”
青娥只笑了笑,叹口气,起身走到塌上侧卧,摇摇头没有作答。
冯俊成跟着起身,在她床边坐下,“茹茹呢?怎么不见茹茹?”
说起茹茹,青娥绽出个甜滋滋的?笑,梨涡成了个蜜涡,“在院里捡了一上午小石头,后来你弟弟又去找她玩,本来累得都要午睡了,施妈妈说小狗身上脏,要给花将军洗澡,她哪还睡得着?非要在边上搬个杌子看。”
“小孩子就是有精神。茹茹和她叔叔这就又能一起玩了?”
“小孩子嘛。”
冯俊成也?会心一笑,托起青娥腮畔,拇指轻蹭那枚小巧的?“蜜涡”,茹茹不累,青娥却是累了,挨着他手掌闭上眼?睛,又叹了声。
“怎么了?”
她睁开眼?,委屈地瞧着他,这才要作答,“你都不知道今天?早上我见你娘有多怵,好在那些问题也?只会问我一次,要多来几次,我肯定丢下你跑。”
冯俊成真切颦眉,“她问你什么?”
“她问我,有没有和别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过,又问我有没有被秦孝麟得手。”
冯俊成瞧她懒懒倚靠在枕上,说这话时漫不经心,眼?皮也?不稀得抬一抬,可她已骗不了他,她心里委屈。
那种委屈已丧失了原有的?威力,不再是天?塌下来般招架不住的?伤感?,它已根深蒂固,无处不在,反而如同阴雨天?墙根下的?水渍,一点点沿砖缝从外边渗透进来,可以承受,但阴冷刺骨,铜墙铁壁都不能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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