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看向自己,青娥蹙眉道?:“其?实即便你答应了?,又?能怎么样?呢?辜负的不过是朝廷的律法,那朝廷的律法又?可?曾善待你了??”
“别这样?说?。”
冯俊成知道?她?是想给他递个台阶,只是道?:“一码归一码,我总不能公报私仇。不过,我当真又?体会了?一次万念俱灰的感受。”
不必明说?,青娥也知道?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定然是她?不告而?别的那次。
青娥甩甩手,“没?准秦孝麟说?的是假的呢,是为了?骗你帮他们,他做得?出这事。”
冯俊成并不这样?想,他心里清楚,在江宁时冯老爷的确有诸多异常之?处,这不是秦孝麟能编出的假话?,况且他能帮秦家的也有限,若是假的,犯不着和他说?这些。
“你就是心地太好了?!心肠也软,做不了?恶人。”青娥故作生?气地拧起眉毛,转而?又?压低声量,“罢了?,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这种人,也就是遇上我这个不称职的骗子,但?凡遇上个尽忠职守的,早就背上你的全部家当跑了?!”
冯俊成总算大笑起来,青娥见状也笑,缠着他晃晃胳膊,“我说?的有假?”
“不假,我就是心肠软。”冯俊成缓缓垂眼,转而?觑向她?问:“若我真的帮秦家造假呢?”
青娥一愣,随后道?:“那就造假,你做什么都好,你做什么都是你,我都向着你。”
不管是为了?冯家,还是为了?于家卫国的大义,她?都能明白他的苦衷。
青娥越想,越觉得?难过,“其?实要不是因为我,你眼下还是光风霁月的小冯郎中,即便江宁家中突生?变故,也游刃有余……又?怎会因为我,因为我被停职查办。”
冯俊成只是摇头,“傻话?,这两件事半点关联也没?有,不是你的错。”
二人面朝房门静坐着,青娥脑袋枕着他肩,身边不远处就是小几上的一豆灯火,轻盈饱满。她?话?音懒散,没?有目的地叫了?他两声,他都应了?。
翌日天不亮冯俊成就起了?,他打算往吏部去一趟。
这几日他随都察院和刑部协理办案,从来身着常服,今日起来,却叫青娥拿了?身整理好的公服出来。
那身公服让她?熨烫得?平整,冯俊成见她?端着那身衣裳,绯红的料子衬着她?白嫩的脸,不由?感到可?惜。
她?吃过的苦,比他见识过的还多,本该将她?捧在手心里,为她?挣来功名,裹在软缎当中呵护,偏偏这两件事,最难两全。
青娥见冯俊成噙笑瞧着自己,也笑起来,“做什么这么看我?”
“我在想,要是能保住个一官半职好像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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