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先前斗气,听说陛下来,才到帘后整理仪容去了。
宋澜叹了口气,顺着游廊过去,瞧见阁内一片狼藉,束发的绢花落了一地,他毫不顾惜,一只脚踩过去——它们是不会消磨气血的豆沙红色,脏污了,仍能拿出去赏人。
“都出去。”
侍从听闻,忙不迭退出门去,宋澜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片,看向对面珠帘之后的身影,喝道:“你可知你摔的是什么物件儿?钧台之窑,裂变天青的上上佳品,这是给你掷响玩的吗?”
玉随云隔着珠帘哭诉道:“陛下嫌弃我,直说便是了,何须这般拐弯抹角?”
宋澜听她言语,便软了口气:“朕听闻你手臂伤了,立时便来看你,别闹了,出来叫朕瞧一瞧。”
听了小皇帝这句话,屏风后的少女这才止了哭泣,拎着裙摆小跑过来,扑进宋澜怀中:“我还以为陛下今日不会来了呢。”
玉随云比宋澜还要小几岁,天真爱娇的年纪,又是玉秋实的幺女,千尊万贵地宠大的,难免任性了些。
宋澜随口安慰了几句,玉随云便已破涕为笑,开始絮絮同他抱怨起一些不合胃口的膳食,他的手指拂过对方发间的玉饰,反倒觉得自己内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样的单纯和直接,让他觉得松快。
他在玉随云案前看了几封折子,她毫无兴趣,像只花蝴蝶般在阁中飞来飞去,四处张罗。
直至晚膳时,她才颇有兴味地拖他去用膳,瞧他吃着她亲手做的甜粥,笑得眉眼弯弯:“陛下可喜欢?”
宋澜漫不经心地回道:“随云亲手所制,朕怎会不喜欢?”
玉随云托腮瞧他,突发奇想:“今岁清明与上巳临近,听闻清明出郊,陛下和娘娘要与诸臣同祭,祭祀典仪翌日上巳春猎,妾能否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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