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商业区,灯火一点一点黯淡,陆氏总部顶层,总裁办公室昏暗无比,只一抹忽明忽暗的猩红,在黑暗里闪烁。
陆凛指间夹着一根烟。
他所用的日用品,是陆氏旗下的日用品牌研发又砍掉的生产线,只他能用,从未在市面流通。
遍体鳞伤,却又坚韧的少年,身上有太多秘密。
烟还剩一截,陆凛却杵进烟灰缸里,用力摁灭。
旋即起身,取过大衣离开办公室。
回到陆宅,意外灯火通明。
陆凛进屋,客厅是陆昌诚中气十足的骂声,“饭桶!一大活人都能跟丢!”
高壮保镖低着头,半个字都不敢回。
陆翰扶住陆昌诚,小声劝着,“爸,小驰爱玩,也许是跑哪儿玩去了。”
“他是陆家唯一的长孙,消失一天,电话还打不通,他要出事,你们通通别想好过!”陆昌诚气得胸口疼,坐回沙发,提起座机听筒拨号。
陆凛没反应,换鞋上楼。
陆昌诚瞥见陆凛,和电话那头的人交待几句,飞快搁下电话,起身喊他,“阿凛!”
陆凛停住,微侧目,“什么事。”
陆昌诚被他态度气到,用力跺着手杖,“你听到你侄子出事了,毫无反应吗?”
陆凛还是没反应,“他是成年人,一天联系不上正常。”
“别找理由!你根本没当他是你侄子!”陆昌诚血气上涌,晃了起来,“你打从心里,没认我这个爸!要不是你爷爷生前要求,你连这家都不回来!”
陆翰赶紧扶住陆昌诚,给他顺着气,“爸你别激动,医生才说你要好好休养。”
陆昌诚看向陆凛,“他少气我,就是我最好的休养。”
陆翰瞥了眼陆凛,也不太高兴,“阿凛,工作重要,家人也重要,爸天天念着你,你顺着他点,不就没事了。”
这时客厅的座机突然响了,管家赶紧接听,几秒后,他捂住听筒,惊喜说:“老爷,找到小少爷了,他回他别墅了。”
陆昌诚表情这才松动,拄着手杖坐回沙发,陆翰也跟着坐下,笑着说:“这下安心了,爸你可以去休息了吧?”
陆昌诚点头,又往楼梯看过去,陆凛已经不在了,他再次气得血压升高,“不孝子!”
陆牧驰找了晏鹤清一天一夜,整个首都他都找遍了,晏鹤清的家也去过了,还是不见人。
大大小小的酒店,包括火车站,机场,汽车站,他全查遍了,晏鹤清仿佛凭空消失一样,没有一点儿消息。
陆牧驰甩上车门,第二次有些心绪不宁。
第一次是徐乔音消失。
他放学回来,门口那道永远等着他的身影,却没看到。
起初他不以为意,等到第二天,还是不见徐乔音,第三天,第四天……再见就是前天。
只是他来不及高兴,晏鹤清就消失了。
怕被他爷爷他爸发现,他叫人把徐乔音送到了他的度假别墅,自己驾车四处找晏鹤清,他甚至还去了彩虹桥福利院,晏鹤清根本没出现!
陆牧驰一天一夜没休息,双目都充血了,这才回别墅稍作休息,到门口,鞋碰到什么东西,他烦躁踢开。
咚!是重物落地声。
陆牧驰全然不在乎,推门进去。
浴室里,热水淋下来,陆牧驰眼前还是不断闪现前天他掐住晏鹤清脖子的场景。
“……你为什么不解释!”
明明在关心他,帮他找到徐乔音,晏鹤清就和哑巴一样,什么都不说。
陆牧驰愤怒一拳砸到墙上,关节磕破了,他也没感觉,嘴上骂骂咧咧,心里却在担心,晏鹤清不会出事吧?
他已经确定,晏鹤清喜欢他。
所以不想做林风致的替身,得知他想念徐乔音,默默帮他找到照顾。
蠢货。
陆牧驰手拂过头顶,拨开水流。
以为这样他就会感动,会喜欢他?
眼前再次闪过那个雪夜,撑伞向他走来的少年,陆牧驰猛地关掉花洒,水声瞬间消失,越来越鼓噪的心跳声,在浴室里越扩越大。
陆牧驰控制不住,他疯狂想念晏鹤清。
假如晏鹤清此刻在他眼前,他发誓,他什么都不会做,只要看着晏鹤清就行。
连林风致,他都不曾如此思念。
闭上眼,复又睁开,陆牧驰大步跨出浴室,抓过浴巾随便擦了擦,就换上衣服,再次出发去找晏鹤清。
——
接下来几天,晏鹤清都在陆凛的住处,没出门,安安静静看完那几本书。
陆凛也是,和他预料的那样,再没回来。
在过年的前两天,晏鹤清收拾好他的东西,将陆凛的住处彻底打扫一遍,每一块砖,每一块玻璃,他都擦得发亮。
天色将黑,晏鹤清下楼在取款机取了五张崭新的百元钞票,又去超市买了一封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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