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那些影像流入心中,等到心流停止,他微有动念间,就听到无无数惊呼声传来。
天阴、雪落,寒气迫来。
沈约最先望见的是一个战场!
汴京战场!
战场中有难数的宋军,竟向金营杀去。
这不正常。
根据历史,在靖康之难中,宋军一直处于守势,主战的人是要被砍头的,曾有宋兵炮手因为对金人擅自开炮,落得枭首的下场。
那如何还会有宋军猛攻金人的场面?
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如今的汴京,连廖化般的人物都没有,又如何能组织这般大规模的反击?
惊呼声竟是从金军口中传出。
金军连连败退,竟然有要崩溃的架势。
这不科学!
靖康之难时宋军和金军气象完全不同。那时候的宋军除了西北军外的军人均是太平甚久。而为了求和,硕果仅存的西北军更被赵桓“成功”的葬送,只有汴京的禁军坚守,虽然有心对抗金人,可若论实力,着实欠缺金兵太多。
这些年来,金人在宋人腐朽痴迷享乐时不停的南征北战,若论作战能力,那是远超宋人,不然何以有完颜娄室身经百战,未尝一败的结局?完颜娄室再是用兵如神,也需要一只神勇的金军来支撑,就和宋金战场中,何以只有岳飞能屡战屡胜,只因为岳家军的存在!
训练一只好队伍绝非朝夕的事情。
哪怕是岳飞,也要经过多年的历练,才带出“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队伍。
可如今战场上却多了一直让世人惊叹的宋军?!
那些宋军穿着的甲胄都不算齐整,有的甚至连弓箭兵器都没有,看起来更像拼凑出的一只杂牌军,本来绝不像有作战能力的样子,可他们冲入金营,竟然如杀入羊群的独狼,有如赤红的铁棍切入凝固的牛油般,太过轻而易举。
沈约见状,内心微动。
以他的见识,立即发现这些人绝非宋军,这些人甚至不能称作是人,这些人更近神一样的存在。
有弓箭射至,那些人随手抓住,反挥回去,那势道竟比九石硬弓射出的羽箭还要凌厉。羽箭连穿数人,竟还有余势钉在金人帐篷之上。
有金将策马挥刀砍来,一刀之力道磅礴无俦,但那些人中的一个蓦地挥拳,一拳正中长刀侧面。长刀折,马儿惊,那人一拳不但击断了长刀,还将那金将连人带马的击飞出去!
这是何等的神力?
这是人能做出的事情?
金人本来就是惶恐,等到看到那人一拳连人带马的一块击飞,再难承受那如山的压力、无边的恐惧……
金人溃!
溃不成军!
六甲神兵?
沈约见状,脑海中瞬间闪过这四字,随即看到了汴京城头的凌过京!
凌过京意气风发,甚至可以说是手舞足蹈,而他的身边,赫然是赵桓带着一帮臣子,同样看得眉飞色舞。
没人留意沈约的出现。
下一刻,沈约出现在城头、众人的身旁。
众人骇了一跳,哪怕是凌过京都是神色有变,失声道,“神人,怎么是你?”
沈约皱眉道,“是你请出的六甲神兵?”
曾经害汴京城破、造成靖康之耻的六甲神兵本是个笑话,可如今看起来更像个神迹。
究竟发生了什么?
哪怕是沈约,一时间也只能猜测。
凌过京微挺起胸膛,“不错。”可望见沈约咄咄的目光,前衣襟不由又垂下几分,“神人觉得如何?”
有一人冷冷但含糊不清道:“如今大势所趋,只怕神仙也不能逆天行事吧?”
沈约扭头望去,见说话的竟是耿南仲。
不久前,耿南仲曾因肆意妄为,被沈约略施薄惩——割伤了他的舌头,不想今日又出现在此间。
看耿南仲和赵桓间的距离,可见赵桓对耿南仲仍旧极为信任。
这不出意外。
仇恨很难是一日形成的,信任和痴迷同样如此。
赵桓自幼就受耿南仲教诲,也可以说从小被耿南仲洗脑,当然不会因为耿南仲偶尔的失败而失去对他的依赖。
这就和所有的外人都可看清局中渣男渣女的本质,唯独当事人不肯去看清,相信对方仍是依靠般。
“凌过京,让六甲神兵暂缓攻势。”沈约并不理会跳梁小丑耿南仲。
凌过京、或者说是郭京露出为难之意,“这个……那个……”
他支吾不清的时候,耿南仲大声道,“当初神人初至宫中,极力阻止我等和金人的议和,甚至因此伤了我和聂山大人,我等均以为神人是主战先锋,不想今日见神兵天将突来,杀得金人丢盔卸甲,却为金人说情,原来……神人才是真正的主和,那不知当初伤我所为何来?”
他在发问,可同时也暗示着答案——神人沈约也是在争名夺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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