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丈夫生过孩子的贱人。”陈韶怡怒目圆睁,“所有人都说孩子是无辜的,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贱人呢?她何来无辜!”
黎锡然眉宇紧皱,手臂上的血管瞬时虬结而起。
尚禧暖急忙上前拉住他,“心脏疼了吗?”然后将人挡在身后,
“陈夫人,我对您被隐瞒多年表示同情。但锡然只是想知道母亲的下落,您何必语出伤人。”
陈韶怡深吸一口气,冷嘲抬眸,“你们这算是有娘生没娘养得惺惺相惜吗?我以为尚家会吸取一次教训,能在女儿的教养上严格一些。”
“尚小姐,请问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教训我?黎锡然的女友?黎家未过门的媳妇?还是仅仅一个晚辈?”
沪上讲究辈分、出身,商人更是论资排辈的严谨。
黎锡然对陈韶怡从来有礼相待,便是不想落人指摘。
“我们从来拿您当长辈,即使您处处为难,甚至不惜痛下杀手,锡然也从未对您有过一次不利。总是顾念着那一点点的愧疚,一丝丝的亲情。”
陈韶怡颤抖着唇角,双目通红,“那又怎样,每个人不该承担自己的错吗?凭什么只一句年少不懂事就可以获得原谅。这一切,归根结底要怪的,要怨的,都不该是我这个受害者。”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开的枪,承担子弹反扑的可能。”
尚禧暖看着她撕心裂肺地痛斥,突然沉下脸色道:“那您就不为陈家想想吗?黎锡然愿意原谅您,尚家可不见得。”
“我不是你们黎家的任何人,却差点死在你刀下。诚如您所说,每个人都该承担子弹反扑的可能。”
至此,陈韶怡眼底才有了些许的温度,“拿人弱点,抓蛇七寸。尚遵教你的?”
“昨晚外公约见了您哥哥,陈家这些年的账目似乎亏空得很严重,商会内部早有意见。从前外公念在我们两家的交情上多有担待。”尚禧暖语气平和说道:“但那也是念在,尚家和黎家的交情上。”
“安娅死了。”陈韶怡冷着眸子,无悲无痛道:“早在黎谦昀死后一周,就死了。”
“随便一片山,一片海,一处林,都可能是她的葬身之地。你们还年轻,慢慢找,总能找到的。”
尚禧暖心脏瞬时凉了一截,“你骗人。”
“我从不骗人。黎锡然最了解我,你问他,就知道了。”陈韶怡嘴角溢出一丝笑,像是她埋了多年的伏笔,终于等到了利刃破土的时刻。
“暖暖,我们走吧。”黎锡然面无血色道。似是他早有预料,只是执着的必须要亲耳听到这一结果。
“黎锡然!”陈韶怡看着他们背影,最后恶狠狠嘶吼道:“我们永远不会和解,你这一生都不配获得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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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黎锡然一副情绪稳定的模样。
只是抓着她手摩挲一路的动作,暴露了他真实的内心。
没人能听闻自己母亲的死讯,还可以保持镇定自若的,他只是选择了将悲喜咽进心里。
也因为陈韶怡的话戳中了他的心脏,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错误承担后果。
“如果实在难过,我们把车子停在路边,休息一会儿吧。”尚禧暖轻声道。
黎锡然只摇了摇头,可开口的嗓音却满含悲戚,“没关系,这么多年,我不是没想到过这种可能。”
天上地下,国内国外。他几乎找遍了。
但凡人还活着,就不会半点线索也没用。
他只是执着的,不愿意相信最后的真实结果。
“暖暖,忘了今天。”这只该是他一个人的噩梦,终其一生不能被原谅的罪责。
“好,我答应你。”
车子抵达尚家,黎锡然松开她的手,颤抖着揉了揉她发顶。
“黎锡然,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吗?或许我在你身边,就已经证明上天原谅你了。”那是他们在沙漠时,黎锡然所说的。
黎锡然喉结动了动,点头,“乖。回去好好睡一觉,你只管准备去伦敦好好读书,其他的事都有我。”
看着尚禧暖下车,背影消失在大门,他才彻底无力的熄灭车子。
那是一种伴随着血液肆意蔓延的痛,像是比鸩毒还要猛烈的药,侵蚀着他五脏六腑。
这种毒不会使人死亡,却足够成为终其一生的慢性疾病。
诚如陈韶怡所说,没有人可以凭借一句“年少不懂事”就可以获得无限宽容和原谅。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开的枪,承担子弹反扑的险。
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没有天神的金手指,没有主角俘获万生的光环。
自然也要承担年少的错误,即使那是难忘的终生之痛。
但就在黎锡然的心脏整个被撕扯窒息时,驾驶位的门被人拉开了。
那个独属于小姑娘的温热怀抱,将他整个沉溺其中。
“黎锡然。”尚禧暖的声音颤抖着。
她清晰听到黎锡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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