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得到“重用”,爽快地带人进了厨房。
林凝芳已经给佟穗演示了一遍,挑选浣洗丫鬟时,她鼓励佟穗亲自试试。
佟穗便按照林凝芳的路数问了起来,不过她也有一套衡量的办法,除了身体要健康无疾,浣洗丫鬟要洗衣要负责提水,力气必须大才行。去掉几个不爱干净、说话不老实的,剩下的佟穗让萧玉蝉、柳初带她们去井边提水,提完再洗一件衣裳,做起来最轻松、洗得最细致的留用。
最后挑的是小厮。
小厮一要在前面看家护院,二要在主人出门时牵骡赶车,三要负责家里家外的传递消息,有时候还会被派出去采办东西、递送名帖等等。
萧姑母曾经跟着萧姑父打理家里的铺子,遇见过机灵的伙计,也遇到过嘴笨光会得罪人的,林凝芳便退了下来,将挑选小厮的活儿交给萧姑母。
萧姑母也不谦虚,在侄女侄媳妇们以及亲家母面前露了一手,轻轻松松选出三个口齿清晰叙事条理分明同时又会赶车又辨得清东南西北的年轻小厮。
小媳妇们服不服牙行东家不知道,他是彻底服气了!
浣洗丫鬟也选出来了,牙行让伙计带落选的人先回去,他继续等厨房那边完事。
这期间,陆续有人递了拜帖来,阿福负责开门接帖,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
佟穗坐在堂屋,一一看过这些帖子,全是城里的望族与大户之家的女眷。
真的被萧缜、老爷子说中了。
林凝芳道:“二嫂觉得哪天合适?你定个日子,一起将这些夫人太太们请了便可。”
今天肯定来不及了,明天佟穗要跟萧缜出门。
“后日如何?”
林凝芳:“可以的,两天时间,足够咱们备好待客的茶、果。”
与此同时,坐镇南营的老爷子萧穆也收到了守城士兵的禀报:“指挥,门外来了一队兵马,为首之人自称是定县知县何连庆,说有要事与您商议。”
萧穆笑了,吩咐堂外小兵:“备马。”
萧穆来到城门前时,萧缜、萧守义等六个千户也闻讯赶了过来。
老爷子一马当先,六个千户分成左右跟随其后。
虽然七人都穿布衣,头上也简单绑着布带,但个个身形雄壮,面容或威严或凶戾,一看就是熊虎之将。
排在城门里外的百姓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城门之外,定县知县何连庆带着两百民壮列队于东侧空地,已经等候多时。
他身边的近卫面露不悦,靠过来道:“大人,那萧千户也太嚣张了,不过一个落魄千户,趁着乱世才侥幸被推举为卫县之主,大人可是正经的朝廷官员,大人来此,他居然不立刻出城迎接,反倒叫大人在此等着。”
何连庆深深看了他一眼,苦笑道:“你说这话,是盼着我早点死在反王手里吗?”
近卫脸色大变,忙道不敢。
何连庆指指城墙之上昂首肃立的一排士兵:“瞧瞧这阵势,便是府城军也不过如此,这说明萧老爷子练兵有方,绝非我等文官知县可比。反王在卫城军这里吃了败仗乃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你就别再拿萧家以前的身份说事了,乱世出英雄,萧家便是附近几县的将星之家。”
他刚说完,就见城门外的百姓让到了一侧,随即,七匹骏马驮着七位虎将露出了身形。
此前何连庆只听说过萧家祖孙的威名,这时亲眼所见,领头的萧老爷子虽然已是七十高龄却魁梧挺拔不输四旬壮年,已然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那近卫更是信了大人之前的话,不敢再轻视萧家。
双方离得近了,何连庆率先下马,笑着朝萧穆拱手行礼:“下官何连庆,拜见卫城军指挥。”
萧穆跳下马背,疾步过来托起何连庆,满面羞愧道:“大人莫要如此,草民只是受我县百姓所托练兵以御反王之乱,为了方便统率卫城军临时自封了一些军衔,自己县里叫叫也就罢了,万不敢当大人如此称呼。”
何连庆正色道:“刘英虽为朝廷命官,大难之前隻想着自己逃命,弃一县百姓而不顾,全靠您老临危受命给了反王迎头痛击,护得卫县百姓安稳,您的大功大德早已传遍周围诸县,我等官员皆仰慕钦佩于您,又岂会因一纸文书论英雄。”
萧穆:“我们也只是算到反王会来偷袭,提前做了埋伏,一旦反王真的率两万大军来进犯我卫县,我们卫城军只有区区六千兵马,未必是反王的对手。”
何连庆:“您老不必自谦,反王那里都是乌合之众,您这六千精兵能以一敌五,反王绝非对手。”
萧穆摇头道:“大人过奖了,不怕您笑话,昨日我才刚刚凑齐六个千户所的兵力,全是一些新兵尚未操练过,手里也只有些镐头木棍等物代为兵器,如何称得上精兵。”
何连庆:“兵器不足为虑,下官今日过来,便是要与您老商议如何联手抵御反王。”
萧穆精神一振,握住何连庆的左臂道:“太好了,大人请随我进城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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