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李纲谨慎地扫了眼两边的山丘。
范师爷见了,笑道:“王爷放心,昨日来时我们已经检查过,之后定、卫两县的兵马都死守城门,只有萧缜的骑兵营驻守在外,这边不可能再有伏兵。”
李纲想想也是,再加上先前的两千骑兵也探过路了,便继续带兵全速前行。
当已然不足三万的步兵密密麻麻地占据了这段山路,山丘上忽然响起一声暴喝:“放!”
李纲猛地抬头,入眼是一排鬼魅一般冒出来的身影,以及一片箭雨。
李纲反应够快,松了脚蹬跳到骏马内侧,可是马也不傻啊,比人更警觉,发现有危险就往前跑了,也不管会不会踢到士兵,跑着跑着,前方忽地燃起一道熊熊大火,惊得那一匹匹马原地转圈踱步。
中间段的敌兵们就惨了,左右两侧的箭雨一共发了三波,箭雨刚停,又有圆木轰隆隆滚了下来。
李纲气得朝范师爷大骂:“你不是说没埋伏吗,这些都是鬼啊!”
范师爷在小兵群里躲躲闪闪,大概没听见吧。
当圆木滚完,李纲瞅瞅依然占据人数优势的大军,拔出大刀道:“兄弟们,跟我杀上去!他们只有一千多人,大白天的没地方可藏,绝不是我们的对手!”
话音刚落,萧延、萧野、孙典带领他们的三千步兵分别从萧守义、乔长顺的两千步兵身后现出了身形。
李纲:“……”
萧延朝着底下的敌兵道:“老子趴在这冷飕飕的山上等了你们一晚,接下来可要杀个尽兴才行,有种的认准我的脸来打,害怕的扔了兵器跪地投降,萧家不杀降兵,这是规矩!”
萧野:“三哥提醒他们做何,李纲这种鱼肉百姓之人他们竟然也愿效忠,我恨不得把他们杀得干干净净!”
孙典:“废话少说,兄弟们,都给我上!”
不等敌兵往上衝,这五千步兵举着刀挥着枪主动往山下奔去。
反王这边人多,正经兵器却少得可怜,拿着农具当兵器的小兵们瞧见卫城军竟然人手一杆寒光凛凛的长枪,当场跪了一大波。
李纲见刚刚冒头的那三个体型健硕的汉子都奔着他来了,抢着要砍他的脑袋一样,肝胆也是一颤,重新抢来一匹骏马狠劲儿地甩鞭子:“跑!都给我跑,跑出去就能活命!”
只要他跑得快,那三人就追不上他!
可惜,萧延三人也能抢马。
萧野最精,衝下来的时候就瞄准了一匹马,此时翻到马背上,笑着对萧延、孙典道:“反王归我,你们留下镇场子吧!”
萧野他们率领的五千步兵是初三那晚出的城。
之后三日,他们扎营在这片山丘附近的山林之中,昼伏夜出,陆续将骑兵营送来的圆木搬运上山。
为了不被反王的探子发现,三日里他们不曾生火,隻吃随身携带的烙饼度日,喝的也是凉水,哪怕穿着新做的厚厚棉衣裹着厚厚的棉被,承受的寒苦也绝非城中军民可想象。
昨晚反王大军经过之后,睡了一日的伏兵立即忙碌起来,来来回回地跑,将大量圆木搬到伏击之地。搬完了,天也快亮了,众人继续喝凉水啃烙饼,趁着敌兵攻城的时候抓紧时间睡了半日恢復体力,再在此时发动攻击。
为了不让前三日受的寒苦白费,五千人也要狠狠地杀他一场。
其中萧守义、萧延等千户更都是以一敌十的猛将,所过之处敌兵血流成河。
敌兵呢,既无这般昂扬的士气,又是接连攻城、行军的疲惫之军,李纲没跑的时候还有小兵出于对他的畏惧试图抵抗,李纲一跑,那些胆小的老弱的兵纷纷跪地投降。另一半小兵,要么被卫城军杀死,要么因为兵器、疲惫难以抵抗,不甘心也得降,总不能真的视死如归吧?
如此厮杀了半个时辰,山路上的战斗便结束了。
卫城军自备了绳索,李纲的粮草车上也都有绳子,全部拿过来,将降兵们十个一组绑成一串。
敌军留下的骡马、兵器要一一归拢,尸体也要凑成堆焚烧。
都是力气活,守城军挑了一些瘦弱、老实的降兵来干,自家人隻管盯着。
正忙着,萧野骑马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人头,靠近了往降兵们那边一扔:“李纲死了,跟着他跑走的三千多兵有的降了,有的还在往前逃命。”
地上的人头长发凌乱,死不瞑目,正是李纲。
降兵中间的范师爷苦笑两声,闭上了眼睛。
又是败在自己的轻敌吗?
范师爷摇摇头,不是他轻敌,而是萧家太过厉害,谁能想到他们敢将大多兵力派出城外隻留少量士兵守城,谁又能想到他们会在同一个地方设伏两次?
萧延捡起李纲的人头瞅了瞅,对父亲道:“爹,你在这边看着,我们去追逃兵顺便支援二哥,只要咱们把反王的人头带过去,李振那两万大军必然不战而降。”
萧守义:“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萧延、萧野、孙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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