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施。
在漫长等待的日子里,暑假如期来临,时清臣也说话算话,坐上青绕的摩托车又来到了县城。
青绕把摩托车放在县城朋友的家里,他们一起坐上大巴车,路程时长是十个小时,才能到达省会城市。
一路上,青绕比时清臣还要紧张,他紧紧握住时清臣冰冷的手,一言不发。
时清臣看着一路倒退的景色,打趣道:“你没出过县城?”
青绕老实回道:“没有。”
“怕不怕?”
青绕坚毅的眉眼带笑:“有你在,我不怕。我是怕到了医院后,你会被查出不好的病。”
“那我和你相反,我一点儿都不担心。”
“为什么?”
“我是死是活,就像在这草原上的花儿生长衰落一样,再正常不过了。我只是很奇怪,自由随性的你,为什么还会被生死束缚住?”
青绕目光深远,喃喃道:“天上的鸟儿死了,我会悲伤;地上的牛儿死了,我也会难过;我希望这个世界没有死亡这么可怕的事,我希望我的家人都健健康康的,包括你,老师。”
“那我要是真死了呢?”
“我会每天想你。”
你可以看不透青绕,但你绝不能质疑青绕的真挚。
世间的千言万语,都没有青绕这一句话来得真。
时清臣鼻子一热,鼻血流了下来。
青绕很熟练地拿出棉花,扯了一些抵上时清臣的鼻孔。沉默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时清臣有些尴尬,他默默看着窗外连绵不绝的大草原,一头头牦牛一闪而过,他像是看镜花水月似的,脑袋恍惚。
之前的流鼻血,他还可以安慰青绕说是没有吃青菜,上火导致的。可青绕隔几天就会去县城买一大堆蔬菜回来,每天的饭桌上都有一碟绿油油的青菜,在时清臣吃下去不少的情况下,他这流鼻血的情况依然是没有好转。
同时,他还感到自己的骨头疼痛,有时候疼到整晚都睡不着,第二天慢悠悠挪去教室上课。
时清臣已经认命,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就要中止在流仙玛,他没有悲伤难过,没有怨天尤人,反而,他感到非常的安心。
他瞄了一眼青绕的后脑勺,他只觉得挺对不起他的,他骗了他。
如果他没有认识青绕,说不定他还好受一些。
别扭的情绪围绕着两人,直到下了大巴车,来到医院旁的宾馆入住,气氛才好一些。
时清臣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回澡,披着浴巾走了出来,青绕在床上看着电视,见时清臣就这么出来,眼睛都不敢乱看,直愣愣的连带着身体都有一些特意的僵硬。
“到你洗澡了。”
“我没带换洗的衣服。”
“我也没带。”
“那不洗了。”
“省城比流仙玛热多了,你不洗澡怎么行,我看你有一些浮肿,是不是醉氧了?”
青绕第一次醉氧,感觉还挺新奇,同时又感到非常的困顿,他打了一声哈欠后,才来到浴室洗澡。
时清臣在外面喊道:“我去给你买衣服。”
门一关,时清臣来到大街上,看着车水马龙的道路,竟一时感到有些恍惚。
太久没有来到大城市,太久没有接触到新的事物,让他严重与当代社会脱节,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草原气息让他看起来跟这大城市有些格格不入,恍如边缘人。因病痛折磨得些微驼背的他更加显得平平无奇,在街上一站,就是万千个平凡无奇的男人。
这种恍如隔世般的割裂感让他头晕目眩,他差点想晕倒在这人来人往的道路上,稳了稳心神,他走进了一家服装店,买了两套衣服,提着袋子就往回赶。
青绕洗的快,他回来时已经披着浴巾窝在床上看电视了,坐了一天的大巴,他此时有些昏昏欲睡,看到时清臣回来也只是向门口望了一眼,直到时清臣催促他才接过衣服袋子,懒懒地从床上下来直接穿上。
流仙玛天气多变,一年到头寒冷就占了一大半,人们多是穿着自己的民族服饰方便干活,除此之外,现代装大多都是在县城买的,款式老土过时,穿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比如青绕就喜欢在凉鞋里穿袜子,每次一看到这违和的场面,时清臣就忍不住多瞧,欲言又止。
此时看到青绕穿上还算是时尚潮流的衣服,尽管掩不住那淳朴的气质,但还是令时清臣眼前一亮:果然马靠鞍人靠妆,青绕底子好,人长得高大英俊,只要稍微打扮就能很惹眼。
他和青绕躺在床上,电视里的综艺节目已经播放到尾声,他侧头看过去,青绕已经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电视声音嘈杂,但他似乎还能听到青绕平稳的呼吸声。
时清臣关掉电视,房间里恢复死一般的平静。他专注盯着青绕的侧脸瞧,他的视线扫过青绕的额头、鼻梁、嘴唇和下巴,忽然,他觉得眼前的这一幕非常眼熟。
青绕的侧脸,竟然跟拉雅神山的山峰形状很像。
他就住在山脚下,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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