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笑了声,拿出手帕擦去她脸上的雨水,“附近没人——便是有人也不碍事,如果北镇抚司还能传出闲话,我这指挥使也不用当了。”
手帕带着他的温度拂过微凉的肌肤,温柔而强硬,真是奇怪,明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极端,偏偏没有一点违和感,好像本就该如此。
温鸾微微偏过头,“我讨厌下雨。”
“我却喜欢。”高晟收回手,“每次下雨,我总会有好事发生。”
身上一暖,他的大氅裹住了她。
雨点打在凤仙粉油伞上,一朵朵小花溅开,噼里啪啦的响。
水雾氤氲,荡荡的药香在伞下飘摇。
温鸾突然生出一股惶惑。
她扯下氅衣扔到高晟怀里,低头向前,走得飞快,再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高晟不在意地笑笑,依旧不紧不慢跟在后面,而那把伞,始终罩在温鸾的头顶。
诏狱在北镇抚司最偏僻最幽深的地方,与别处不同,来回巡逻的侍卫多了很多,两丈来高的青砖厚墙布满斑驳的青苔红藓,两盏白灯笼悬在黑黢黢的大铁门前,阴森森暗沉沉,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不知是不是温鸾的错觉,似乎鸟都不从这里飞过。
郑氏在门口候着,浑身湿漉漉的,看到温鸾时面上闪过一丝怒意,然转瞬即逝,不卑不亢道:“请高大人行个方便。”
高晟略一颔首,示意守卫开门。
大门带着吱嘎吱嘎的涩声向两旁打开,闪出一条道,高晟道:“不用搜身,不用人跟着,你们忙你们去。”
“是。”应诺声过后,大门又沉重地关上了。
温鸾本以为诏狱是座石砌的监牢,走进去才发现里面辟出多个院子,除了用铁链锁着门,看上去似乎和普通的宅院没有区别,也没有听到惨叫之类的拷打声。
紧绷的心不由一缓,脸上也多了几分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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