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个摆设一样。看来这些年来,程立的厨艺是没有丝毫长进的。
阮昊又来到客厅,开了大灯。屋里的书柜靠整整一面墙,木质书桌摆在旁边,上面有台灯,墨水瓶,几支钢笔,一台合盖的笔记本和一本原文的paulhalos 著作:《i want to be a atheatician》。
他曾经十分喜欢的一个数学天才,对希尔伯特空间及算子理论的研究极为出色。
但阮昊的目光只短暂地扫过这里,他久久地看桌上另两样东西。
氟西汀和帕罗西丁的药盒。
帕罗西丁的药盒很新,还未拆封,氟西汀一版药只剩下最后一粒了。
阮昊将药盒拿手里,仔细看背面的用药说明,逐字逐字地在心里默读,原先还残留在体内的情欲迅速消退地一干二净。
他一直都这样一个人。
阮昊想象了一下,程立每天的生活。
每天早上醒过来打开冰箱给屋里的这只狗拿出新鲜的三文鱼或鸡胸肉,带着点起床气的迷瞪,在厨房里简单地处理后给狗吃。再去换外出的家居服,带着兜兜出去散步。之后再回来换好西装,去学校上课。
下班就准时回家,坐在这客厅里看书或者处理工作。饿了的话拿出冷冻柜的速冻食品,他肯定是做不好的,可能会叫外卖。
这是他的生活。
这么多年,日复一日,就是如此。他身边除了他,从未有过其他人。
阮昊坐到沙发上,朝金毛狗招手:“过来。”
兜兜迟疑了一下,朝他走过去,离稍远一点立定蹲坐,抬头打量他。
阮昊起身走近它,蹲下来摸它的头:“陪着他的只有你是不是?”
兜兜带点讨好意味地蹭了蹭。
阮昊说:“我怎么就这么混蛋呢?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都被狗吃了。”
离填高考志愿还有一个星期不到时,程立家发生了大事,他母亲在医院里自杀未遂,被送去抢救。
左莲蓉在吃饭时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瓷碗,偷偷将一片碎片藏了起来。到午休时,她睡在床上拿碎片在被子里面不断地割自己手腕,等被医护人员发现时,床单下的棉絮都被黑红的血浸湿了。
调病房内监控看,她那时的表情很平静,不似平时犯病时的歇斯底里,像是知道终于要解脱了一样。
程立一直守着她。他很害怕,这个女人真的闭上眼睛再也不愿意醒过来。
鬼门关走一遭,左莲蓉似乎恢复了正常状态,她用很温柔的目光看着程立,仿佛透过他看到另一个男人的影子。她拒绝一切医护人员的触碰,只要自己的儿子照顾她。
不到两天的平静假象被阮昊的突然造访破坏了。
十八岁的阮昊已近一八五的身高,在37度多的炎热夏天,很正式地穿了西裤衬衫带着水果和康乃馨过来探病。
从他出现在病房站到程立旁边礼貌问好,左莲蓉失控般的挣掉了输液针头,将床头的玻璃水杯狠狠砸向程立。
她骂他们是变态,恶心的神经病,让他们滚出去。
程立近乎木然地被阮昊拖了出去,他在发抖,第一次用那种眼神看阮昊,无助又带着点可怜的茫然。
之后的填志愿程立没有出现。
阮昊第一个到教室,从早上七点多等到下午六点。这个人音讯全无。
第二天亦是如此。下午二点多时,程立的父亲来了,阮兴林亲自接待的他,问他要了程立的志愿表,第一志愿栏选上海的t大,专业英语,不服从。
“他人呢?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填志愿?”阮昊挡在程清砚面前,近乎逼问。
阮兴林把儿子拽过来:“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样跟长辈说话?!”
他又问:“程立呢?他为什么不过来?他在哪?”
“阮昊!”阮兴林将儿子从校长办公室拽了出去。
他被带到走廊上狠狠地训了一顿。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这些天来他跟程立断掉了联系,他不管用哪种方法都找不到这个人。去精神病院的大门外从早上守到晚上,甚至求唐满到他家小区外面一整天蹲等。
就像在昨天发生的一样,高考结束后去露营,他们打真人cs,他藏在程立身后趁他不注意把他压在地上亲吻,晚上终于彻底地占有了他。
整个高三他跟开挂了一样,最烦的语文英语课都老老实实的听,他很少再在课堂上睡觉,每一次模拟考都将原有的成绩再刷新纪录。
今年高考的数学卷格外难,他拿了满分。其余各科的成绩也都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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