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池律突然抬手握住唐松灵的手臂,“我没事了。”
“不疼了吗?”
“不疼了。”
“哦,那,你休息吧。”唐松灵站起身,有些局促,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但又不想走。
池律脸色没开始那样吓人,但看着多少还有点苍白,人也显得困倦。
“快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不用担心。”
唐松灵固执地摇头,“我可以陪着你吗?回去也睡不着”
池律抬头看了一会儿站在床边,满脸拘谨却不肯走的人,没说话,拉了拉被子躺下去。
唐松灵立刻上前仔细掩好被子,手撤开前摸了下头发,干得差不多了。
之前的疼痛耗尽了他的体力,池律看着躺了六个小时,实际上什么作用也没有,反而更疲倦,这会儿没了磨人的疼痛,困倦浪潮一样席卷而来。
池律撑着眼皮偏头去看唐松灵,眼神里竟有些莫名的固执,半晌喃喃道:“眼睛怎么还肿着?”
“呃这个,没”
“以后,不要哭了。”池律阖上眸子,低低的声音里透着倦意,“不要再哭了”
“好。”说完,唐松灵又补了一句,“我尽量。”因为他现在眼眶就有些酸。
池律睡着了,唐松灵轻手轻脚过去关上门,又关了灯。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待眼睛能适应黑暗,才小心走到床边,又俯身看了一会儿池律,到床尾凳上坐下,在黑暗里努力去听池律的气息。
初露端倪
第二天早上七点,池律被生物钟叫醒,或许是感冒的原因,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
窗帘没拉上,光线照进来,带着清晨特有的宁静。
池律歪头看了几秒,几个小时前那股尖锐的痛楚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唐松灵按得那几下。
从床上做起,看到床位趴着的人愣了愣,掀被下床。
唐松灵趴着的姿势很别扭,一看就难受的那种,但可能昨天折腾太晚,他睡得很沉。
池律碰了碰被压在脑袋下的那只手,是冰的。
唐松灵穿着的是睡衣,丝质的,和池律身上这件是同一款,只不过码小了两个号,但睡衣的领口普遍偏大,趴着的时候,一侧勒着脖子,另一侧则从肩头滑落。
可能是这片皮肤常年不见光,比别处白嫩许多,池律静静站着看了片刻,想去帮他拉衣领的手指突然打了个弯,轻轻落在裸露着的肩头,也是冰得。
须臾,捏着半落的衣领提上去,遮住那片嫩白,俯身将他抱起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走到窗边将大开着的窗帘拉上。
九点左右,池律停好车,找肾内科主任聊了几句,国内目前针对肾脏衰竭这块除了换肾没有更先进的医疗手段,听说国外在研发人工器官,要临床那也得个十几年。
总结下来,苗韵就是活一天少一天。
池律本想给她换个单人病房,至少干净点,但又想起穆宁说她跑丢过,想想还是算了,至少周围有人看着。
他将签好的劳动合同递给对面坐着的中年妇女,“以后麻烦您了。”
穿着蓝色外衣的妇女有些拘谨,脸上堆起的笑让皱纹更加深刻,见合同递过来,赶紧松开捏着衣角的手去接,“不客气不客气,您给的酬劳这么高,我一定给您伺候周到,您就把心放肚子里。”
池律亲自将她领到病房门口,指着认了人就转身走了。
快步走出医院大楼,池律看了下时间,还早,正要往停车场走,突然被人叫住。
“池律?”
循声转头,看见背后不远处长椅上坐着的一位妇女,正探头看着他,面上带着意外又惊喜的笑。
池律愣了下,觉得有些面熟。
“是池家的小孩吗?你妈妈是秦家大小姐秦玉贤?”边说着,已经站起来往这边走过来。
池律点头,还是没想起这人是谁。
“我是你李阿姨呀,贺旗妈妈,不记得了?我和你妈妈是好朋友,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贺母满脸惊喜,在池律面前站定。
池律这才想起来,印象中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竟已这般衰老,难怪他一时没认出来,不过看着精神倒还好。
“阿姨您好。”他微微欠身,“抱歉,刚刚”
“嗐,没事,我和你妈妈都老多年没见了,你那时候还小得很,认不出来正常,来医院看病还是?”
“家人生病了,来看看。”
“哦”贺母点头,“玉贤吗?”
池律道:“不是。”
见他这样,贺母也不多问,上下打量着他,感叹道:“多少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你妈这几年怎么样?还好吗?”
“她很好。”池律道:“谢谢李阿姨关心。”
“这么客气,这孩子。”贺母笑得很是和蔼,“我才是要谢谢你妈妈,哎,她是个好人呐,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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