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律回神,艰涩道:“我在想,要怎么才能把小时候那个松灵找回来。”
唐松灵沉默许久,垂下眼,道:“很晚了,我们走吧。”
冬日里的山区非常冷,池律用手掌包唐松灵冰凉的指尖,刚要说什么,被他攥着的手突然被一股猛力拽了一下,身侧发出肉体撞击地面的沉闷声响。
梦呓喃喃
耳边粗重的喘息声时远时近,伴随着山间气体极速流动发出的尖利嚎叫。
不知是谁的声音,模糊又嘶哑,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听不真巧,但能听出那人在害怕。
他莫名觉得心痛,想叫那人不要害怕,但浑身无力,拼命张了嘴,却只发出些气音,便急得满头大汗,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伸长脖子,干裂的唇瓣微微闪动着,喉间挤出模糊不清的字句,“不怕”
急促的喘息突然停了一瞬,模糊听见前面传来那人发颤的声音。
“松灵?”
池律连心跳都下意识放轻了,可几秒过去,去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背上趴着的人毫无意识,脑袋软软搭在他肩膀上,脖颈处贴着的皮肤滚烫不已。
唐松灵烧得厉害,意识混沌,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池律喘着气,拼命压下心中窜起的慌乱,将他往上颠了颠,顺着来时的路更加快速地往回走。
“对不起”耳边又传来模糊的喃呢,“表摔坏了我不是故意的”
心骤然痉挛了下,却不敢停下脚步,只嘴里哄着人,“没关系,一只表而已。”
脖颈处突然传来湿热的感觉,沾在皮肤上的液体被冷风一吹,带走许多温暖。
池律瑟缩了下,心间似乎被人拿着荆棘翻搅。
“公告栏里,又有你的名字了,国家物理竞赛第一名,好厉害”
“我们班,好多女生,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可是,她们的喜欢,能说出来,我的喜欢,不敢说出来。”
背上的人烧得糊里糊涂,颠三倒四的字句里满是少年酸涩隐忍的爱恋。
“等大学毕业了,我要找个,离你,近一点的工作,现在,每天见不到你,真的很想念”
“今天,看见、看见一个,小玩具,特别像那个,小和尚,我买了,才想起来,你已经已经走了。”
“你的照片被,同学发现了,我说,你是我弟弟,他们说你长得好看”
耳边喃呢不断,全是那几年两人在一起时的美好时光,可池律却听着心都要跟着碎了,他却一步都不敢停,因为背上的人还发着高烧。
寒风拂过,带起满面冰凉,池律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落了泪。
萧杀的冷风越过干枯的树林,飘到柏油马上,路边正停着一辆黑色桥车。
驾驶座的人抬起手腕扫了眼,已经凌晨两点,他又探头往黑漆漆的路边张望了下,面上浮起一丝担忧。
幸好昨天重要会议已经结束,今天只是各位大佬们举行的一场宴会,老板突然中途退场,当下就订了机票飞回京城,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跑到这么个小山村。
他面色实在糟糕,曹海没敢让他一个人跑,也就跟着来了。
这可是关乎整个公司命脉的重要人物,自己饭碗就在他手里,没法不关心,不过他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老板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干什么。
正琢磨着,远处传来轻微又急促的脚步声,曹海回神,马上扒着车窗往黑洞洞的路边瞧。很快,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带看清来人,曹海惊了一瞬。
池律背上背着个人,干净的西装粘上尘土,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了,面色苍白,额上布满汗珠。
曹海知道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立刻下车绕道后排打开车门,待人走近,上前帮着将背上的人接下来。
“唐先生?!”曹海惊道。
就在他惊呆的空挡,池律已伸手接过唐松灵将人抱着坐进车里,“开车,去附近医院。”
“好。”曹海慌忙应着。
夜半车辆很少,曹海尽量将车速提高些。
他开着车,心里的震惊却久久未消,忍不住扫了下后视镜,那人身上裹着老板的大衣,面色比老板更加糟糕几分,应该是生病了,嘴里还说着胡话。
下一刻,他刚要挪开的视线突然定住,镜子上映出曹海满是惊愕,瞪得溜圆的眼睛。
后视镜里,老板将那位唐先生紧紧拢在怀里,低头在那人露出的一点额角上落下亲吻。
车子猛地摆了下,曹海立刻目视前方,惊得手心瞬间出了一层汗,湿滑地快要握不住方向盘。
“还要多久?”后排传来低哑的声音。
“哦,前面有个小镇,差不多半个小时。”
车厢变得安静,曹海怀疑自己的心脏要从胸口里蹦出来,砰砰跳个不停,刚才后视镜中,差点和抬眼的老板来了个四目相对。
过了一阵,曹海稍稍镇定下来,再去回想刚才瞥到的一幕,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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