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不到四十,保养得当看上去如同二十多岁。那双和姜晴雪相似的眼睛在看到姜觅时,有一丝恍惚,暗道这位大姑娘,瘦了一些之后倒是有几分像其母徐令娇。
姜觅怒冲冲地过来,也不行礼。
“今日之事,想来余夫人应该也听说了。”
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余氏不可能不知道。为此大公主直接打道回宫,害得她的晴雪赔尽了小心。
“晴雪已经和我说了,一场误会而已,大姑娘莫非要闹得人尽皆知?”
“误不误会的你们说了不算,我只知道我平白无故被人冤枉拿了姜晴雪的东西,还被大公主上门指责。这口气我忍不了,余夫人你说怎么办吧!”
说着,她一屁股坐下。
她接收的记忆中,原主可没少找余夫人的麻烦。
余夫人也已习惯,但依然很气。自己不是续弦,后娘还可以端着继母的身份教训原配所出的子女,而她只是一个平妻,若是敢对嫡妻的子女指手画脚,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溅她一脸。当年如果早知徐氏会死,她何必急于一时。
“那你说该怎么办?”
姜觅轻“哼”一声,“脏水泼到我身上,我不能平白惹上一身骚。姜晴雪不是说我拿了她的步摇,那步摇呢?大公主还打破了我一瓶上等的胭脂,余夫人你说怎么办?”
合着又是要东西!
余氏气极。
举凡是她和晴雪的屋子里添置了什么好物件,这位大姑娘都会眼红,不是说酸话贬低一番,就是想方设法弄走,害得她和晴雪有什么好东西恨不得藏着掖着。
简直是强盗!
“你想怎么办?”
这话问得是咬牙切齿。
余家未显赫之前,不过是郦京城中的末流小户。即使是后来晋升了公府,爵位和地位都有了,无奈实质性的好处却不多。并非是今上小气,而是国库空虚,陛下赏无可赏心有余而力不足。
余氏嫁妆不丰,嫁进侯府之后又未掌家,手中流通的银钱本就不多,一应吃穿用度不能降了身份,日子过得难免有些紧巴。一瓶上等的胭脂,少说也要十两银子,再加上一支步摇,哪怕是简单样式的金步摇,也不会低于二十两银子。何况这位大姑娘绝非好说话的人,寻常的步摇根本打发不了。
果然,姜觅一开口,她的心就开始滴血。
“余夫人也不用为难,更不用重新去买,我瞧着你手里的那支红宝石梅花的步摇还算凑合。前几日宫里不是来了一批赏赐,那瓶宫廷秘方的玉容膏就不错。”
那支红宝石梅花的步摇是余氏最喜欢的一支,也是最贵重的一支,原是打算留给女儿做嫁妆的。至于那瓶玉容膏,连她自己都不舍得用,当然不愿意便宜别人。
给还是不给?
余氏在犹豫。
“余夫人,你不会舍不得吧?”
姜觅睨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这样的眼神刺痛了余氏,不由让她想到了多年前。
当年她还只是一个未入流的小官之女,挤破脑袋得到了一张雅集的帖子。她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戴着最好的首饰跻身其中时,那些世家贵女们惊讶轻视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她的身体。她惶惶不安自卑垂泪,无地自容之时是徐令娇替她解了围。
那时的徐令娇被众人簇拥着,宛如星月一般耀眼无双。而她太过低微,感激的言语换来的只有一句轻飘飘的“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看到所有人都对着徐令娇笑,徐令娇至始至终都淡然若之,仿佛天生就应该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女。自卑、羡慕、还有说不出来的滋味让她羞愤欲死,当她看到徐令娇身边芝兰玉树的男人时,五味杂陈的情绪全变成了嫉妒。
那个男人,就是侯爷。
她对侯爷一见倾心,本以为此时只能在梦中相思,却不想老天爷可怜她,让余家一步登天成为皇亲国戚。如今的她好歹也是侯夫人,岂能再被人看不起,尤其还是徐令娇的女儿。
不就是一支步摇吗?
不就是一瓶玉容膏吗?
她给就是!
东西递出去的刹那,她心口的血滴得更厉害。
姜觅漫不经心地接过东西,随手就让月容拿着,那般的随意和不珍视,再次让余氏的心再次受到打击。
这位大姑娘,看不起人的样子真像徐令娇!
哪怕后来徐家失了势,哪怕她已经和徐令娇平起平坐,徐令娇看她的眼神始终是那么的平淡,仿佛她永远只是那个家境不好的小户之女。
她气得头昏眼花,命人送客。
“东西我收了,余夫人可别学姜晴雪的做派,到时候又污蔑东西是我自己偷拿的。”
“大姑娘慢走!”
姜觅得意一笑,像斗赢的骄傲孔雀般昂着头出了满庭芳。
将将走出院子,但见打右边走来一位男子。男子儒雅俊朗,身材修长气度不凡,正是武昌侯姜惟。在原主的记忆中,姜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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