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去。只见秋风吹过屋檐,檐下的护花铃发出悦耳的声音。身在后宅的方寸之地,无论是算计别人还是被别人算计,始终都越不过那高高的四?方围墙。
在旁人看?来,她这是被气狠了。李妈妈和姜晴雪以为只要再加一把?火,她就能?乖乖地往圈套里钻。
“公主殿下,我大姐才受了那样的委屈,我也想带她出去散散心…”
“晴雪,你就是太心善了,到这个时候还不忘给她脸面。可?惜有的人不会领人我的情,还当你好欺负!”
“公主殿下,我大姐不是这样的人。”
“你还替她说好话?!有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有什么不敢说的。有的人看?到男人就没脸没皮地往前凑,不仅丢了自己的脸面,还连累别人和她一起没脸。她那么欺负人,处处和你做对,事?事?找你的不痛快,依本宫看?就应该让她知道。承恩公是你舅舅,余世?子是你嫡亲的表哥,她纵是羡慕嫉妒疯了那又如何!”
姜觅似是被她们挤兑得?不轻,清澈的眼中似淬了火。
李妈妈和姜晴雪同时心下一喜,就等着她说出赌气的话?来。
她冷着一张脸,怒视着她们。“你们…你们说够了没有?你们放心好了,我也是要脸的人,我才不会死皮赖脸。承恩公府的门?槛太高了,我怕自己会不小心绊倒。”
李妈妈和姜晴雪傻眼,这怎么和她们预想的不一样?
“大姐,我是愿意?的,你我是姐妹,我的舅舅就是你的舅舅……”
“谁稀罕和你当姐妹,你舅舅也不是我舅舅。不就是要回舅舅家小住几日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谁还没一个好舅舅了!”
姜晴雪有舅舅,难道她就没有吗?
还真是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她正愁找什么借口去安国公府一趟呢。
她看?似气愤地转身,朝身后的子规含笑眨眼。
“子规,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去安国公府!”
安国公府地处郦京显贵聚集之地, 世家高门的府邸一个比一个庄严高深。马车行驶在青石板的巷道上,渐入繁华深处。
前朝杨氏荒淫无度,四?海之内揭竿起义者繁多, 元祖皇帝就是其中之一。倘若没有当时身为世家之首顾家的支持, 没有能工巧匠遍天下的徐家相?助,萧氏一族恐怕很难取杨氏而代之。
第一代南平王品阶乃是一字并肩王,而第一代安国公则是大雍第一公。护我龙威南平王,佑我剑气?安国公,这是元祖皇帝对他们的盛赞信任之词。二人同为元祖皇帝的左膀右臂, 一个平字一个安字足见两家的地位之高。
先辈们的荣耀历经几代,刻在每片砖瓦之中。朱漆大门兽头青锁,其上门簪华美繁复,门楣雕刻着祥纹瑞兽, 过去的辉煌被尘灰所蒙,看上去黯淡了许多。清冷的门庭昭示着徐家的大不如从前, 门外的石刻麒麟也少了几分威风。
偌大的国公府冷冷清清, 再也不复往日的昌荣,曾经走路带风腰板挺得笔直的公府下人早已没有过去的底气?,进出时?腰身都弯了几分。
此时?西院主屋的门开了一半, 隐约可?见两个人在?说话。
“听说月容手脚不干净,挨了二十个板子, 姑娘这才把?子规接回去放在?跟前使唤。前几日外面传侯爷把?二公子记在?了夫人名下,姑娘知道后大闹一场, 此事也就作罢了。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海棠怎么好?端端就病逝了?”说话的妇人皱着眉, 清瘦的面庞上满是愁绪。
这妇人正是秦妈妈。
她的对面,站着安国公的义子徐效。
徐效体型高大五官端正有余英俊不足, 是那种正气?凛然的长相?。他?紧紧地皱着眉,眉心已然拧成一个川字。
“我不求别的,只盼着她无病无灾平平安安。”
这个她,指的是姜觅。
秦妈妈叹了一口气?,道:“近日侯府发生那么多的事,子规那孩子也没个信传回来?,真是急死人了。”
这时?一个仆从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说是表小姐来?了。
两人皆是怔愣,徐家曾经枝繁叶茂子孙众多,旁支倒是分出了不少支脉,嫡系一脉却?日渐稀少。自安国公府出事以来?,这些年那些远支旁亲都躲着避着,生怕受到连累牵扯,也不知今日是哪家的小辈突然上门。
“哪里来?的表小姐?”秦妈妈问?道。
那仆从匀着气?,忙回答:“是…是咱们家的表小姐,武昌侯府的大姑娘。”
武昌侯府的大姑娘!
两人齐齐震惊,眼神中全是不信。
“你没听错?”徐效情急之下,抓住那仆从的肩膀。
那仆从拼命摇头,“没…小的听得真真的。”
不怪老爷吃惊,他?身为下人都吓了一大跳。以往他?只知道自家的大小姐嫁去了武昌侯府,十几年前大小姐去世之后两家就没了往来?。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位传闻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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