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好一个公道在心!我倒要问问刘御史,你们刘家这些年钱花着我家娇娘的银子摆阔气,害不害臊!”
刘家所在的巷子住着不少的文臣,其中大?多数都是清流一派。有?经过之人对徐效的指责不知所以,便问:“刘家门?风向来清正,徐爷不可信口雌黄。”
“这位大?人莫要被刘家人的道貌岸然给骗了!我可不止一次在赌坊遇到刘御史的次子,别以为他装扮成?一个外地的商贾我就认不出他了!还有?他那没出息的长子,为了谋一个七品的差事上下打点了多少银子?御史的年俸是多少,想来大?人应该也略知一二,敢问这些年大?人可买得起六进的大?宅子?可能一气置得下三?四个五开间的大?铺子?”
那位大?人被问住了。
御史台最高的官职乃一品御史大?夫,但刘御史并不是御史大?夫,而是五品的侍御史。一个五品官若是光靠年俸,哪怕是十几年不吃不喝,也未必买得起六进的大?宅子,更别提三?四个五开间的大?铺子,那更不是一个小数目。
“刘家几代积攒,也不靠年俸而活……”
“不靠年俸,难道靠刘家在京中的两家杂货铺子和京外的几亩薄田并一个地贫的庄子吗?”
那位大?人又被问住了。
刘家的家底确实薄,这在御史之中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反倒是他们自诩清正的底气。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徐效当下来劲,“这位大?人不知道的话,我倒是可以给大?人解惑。刘家之所以能置下这些产业,那是因为有?一个嫁入高门?的出嫁女!那武昌侯府的老夫人为了照顾自己的娘家,把?主意打到自己儿?媳妇的嫁妆头上!我家娇娘死得早,她的嫁妆这些年都是姜老夫人管着。为了私吞那些东西,居然不念骨肉亲情对我可怜的外甥女下毒手?……这事你们是知道的,若不是我家觅儿?福大?命大?,只怕是早被人害死了!”
低低的啜泣声从马车内传来,然后声音渐大?。
姜觅这一哭,又激起了群愤。
人们对着刘府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且音量极大?。有?人说刘家做人不地道的,有?人说刘御史为人虚伪的,还有?人骂刘家人想吃绝户的,一声比一声难听。刘家人是躲着不露面,但这些话都被下人们即时传到了主子们的耳朵里。
徐效的声音穿透的不止是刘府的院墙,还有?刘家人的人心。他言之凿凿有?理有?据,虽说是打上门?来却乱中有?稳,怒骂指责间将刘家人不为人知的一面掀了一个底朝天。
姜觅一直在马车中没下来,经此一事她对自己这个舅舅又有?了进一步的认知。有?着猛男落泪的反差,又有?着粗中带细的城府,可惜为了保住风雨飘摇的徐家自毁名声,这些年也是不容易。
他们这一闹,目的不止是闹给刘家人自己看?的,还是闹给刘御史这些得罪的那些人看?的。御史最擅长的就是直谏指责别人的不是,这些年刘御史没少得罪人,如今有?了这么一个由头,也是时候让别人回敬他了。
直到天都黑透了,舅甥二人才离开。
折腾一天,姜觅早早就睡下了。
半睡半醒间,她迷迷糊糊地感觉眼前有?一道白光划过,白光万丈之时一人从云端飘落。她看?不清这人长得什么样子,努力睁眼看?去只看?到对方空洞幽深的眼睛,如黑海般不断翻涌着令人恐惧的漩涡。她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地被漩涡吸近,仿佛还能看?到漩涡之下的深渊。那么的深那么的长,根本就望不到头。
是萧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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