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生的?我?。他也没有养我?,我?是胡嬷嬷养大的?。他没有生我?也没有养我?,我?难道不应该恨他吗?”
“所有的?爱恨情仇都没有感同身受,恨与不恨全在你。”姜觅摸着她?的?头,道:“你有没有听过我?的?事?”
她?点头。
“他们说?你蠢,还说?你坏,他们胡说?!你和大皇姐一样,你们都是好人。你们骂的?那?些人,打?的?那?些人才是坏人。我?还听说?你的?祖母想害你,你恨她?吗?”
“你既然听说?过我?的?事,那?你应该知道我?是怎么做的?,什?么长辈至亲我?从来不放在心上,他们既非生我?者?,也非养我?者?,还想夺我?性命占我?钱财,所以我?才破府而出。世人如何揣测与我?何干,他们诽我?谤我?又能耐我?何。你问我?该不该恨,我?的?答案是该!”
“…姐姐,我?听你的?,我?恨他!不管他是谁,我?都恨他!”小?铃铛哭喊着,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她?哭倒在姜觅的?怀中,身体都在颤抖。姜觅就那?样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停止哭泣,但哭嗝不止。
暮色四起,屋檐下的?宫灯与屋内的?烛火同起。
姜觅还抱着她?,直到子规送药进来。
她?哭得?乏了,又喝了药,终于睡着。
等姜觅离开时,天?色已经黑透。宫灯的?光照映在景物之上,幻化出形态各异的?影子。树影之侧有一道人影,隐在暗处却艳光四射。
“你怎么在这里?”姜觅很意外萧隽居然在外面,“你来了多久?”
“和你一样。”萧隽说?。
也就是说?他没回正院,一直在这里等。
姜觅暗道幸好现在府里大部分都是他们的?人,倒也不用?太过担心被?人瞧去。再说?就现在局势而言,他们与萧昶撕破脸的?日?子应该不远。
“我?想杀他,但我?却不知道恨不恨他。”萧隽突然冒出这句话。
所以他刚才都听到了。
姜觅犹豫道:“如果他…”
“他如何?”萧隽奇怪于她?说?了一半又没说?。
她?摇头,“没什?么,我?是说?到时候你会不会心软?”
萧隽望着皇宫的?方向,声音低而冷。“小?时候我?觉得?他是一个好皇叔,他每回去看我?都会带一些小?玩意。有时是一串糖葫芦,有时候是一个面人。他还会逗我?玩,讲一些宫外的?故事哄我?开心。后来我?父亲母亲一死?,他对我?起了杀心。这些年来,我?也清楚自己一定会杀他,我?们之间再无半分叔侄之情,但我?却不知道自己恨不恨他。”
夜风夹杂着霜气,从四面八方而来。他如这霜气冷冷淡淡,谈论生杀之事毫无波澜,却又透着势在必得?的?果决。
“你方才说?得?对,这世间的?爱恨情仇只有自己知道,恨与不恨全在于自己。我?不恨他又如何,我?势必是要杀了他的?。”
姜觅握住他的?手,道:“正是这样,有的?人哪怕我?们不恨,却是最?该死?之人。我?也不恨他,但我?也想他死?!”
萧隽看着她?,眸色漆黑如夜。
他们果然是天?生一对。
夫妻齐力同心,何其有幸。得?此知心之人,又如何能轻易放手。当下反客为主,将她?的?手包裹于自己掌心之中。
……
一场大雨突然而至, 一夜的风声雨声。
大雨打破了黑夜的寂静,也浇透了城外那些流民的心。妇人们?骂着老天,男人们?哀声叹气, 孩子们?的哭声在?这样的夜里?越发?的凉。
嘈杂之中, 不知有谁喊了一句,“老天不给我们?活路,天家也不给我们?活路,这是逼我们造反哪!”
一句激起千层浪,附和?声此起彼伏。
有人说:“我听说只要入了义军就能吃饱饭, 我们?何不投了义军!”
又有人说:“反正都是?一死,反了是?死,不反也是?等?死,还不如先吃几顿饱饭, 不当那饿死鬼!”
这话得了不少?人的响应,瞬间呼起一群人。
先前那喊话的人见局势已起, 站在?高处大声道:“我听说云州的义军快要到了, 他们?的头领原是?顾家的家将。我还听说南平王府之所以被抄,正是?因?为南平王想让先帝挖出前朝的宝藏救苦救难,没想到先帝突然?驾崩, 新帝不仅对此事只字不提,而且前几日还抄了谢家, 只因?谢太傅也提议让他挖出宝藏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想当年若不是?顾家先祖南征北战,哪里?有我们?百姓这些年的安稳日子, 还为了百姓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谢太傅一家也是?如此, 皇帝摆明了是?不顾我们?的死活, 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投义军!”
“投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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