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容时已经猜到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意外”。
陆思衡有?些不解地问道:“司机在这段路突然加速了,他说?是你叫他开快一点?,这个是真的么?”
病房门被推开,林慈恩走了进来。
容时看着忐忑不安攥着拳的陆弘景,缓缓眨了下眼:“是我?叫他开快一点?的。”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重伤未愈的虚弱。
“我?看到二哥的消息,想快点?赶回去,不过这件事也不能怪二哥,天灾人祸,谁能预料呢?”
尽管众人心里清楚天灾人祸谁都无法?未卜先知,很大可能哪怕容时没有?叫司机提速车祸也一样会发生,但陆思衡和?林慈恩还是忍不住向陆弘景投去了责备的目光。
原来真的是因为我?,原来真的是我?害了小时……
陆弘景的肩膀塌下来,他头一回意识到那?些责备不满的目光这样尖锐。
他曾经将这样的目光容时的时候,从未意识过来自至亲之人的责备和?不满原来这样的沉重。
明明目光的重量还不及落在身上的一片羽毛,但它却像是两座大山压在他的双肩,叫他再不敢看容时的眼睛。
他怕在那?里面看到怨怼和?责怪,就像在他和?陆曦一同坠下楼时,自己投注给他的一样。
他那?时轻飘飘地对亲弟弟恶语相?向,可等那?些伤害一半落在他身上时,他才知晓原来是这样的痛。
比那?次攀岩时没踩稳摔下去还要痛,
陆弘景偏过头,突然,有?一个再熟悉不过、可明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从病房门的玻璃上一闪而过。
互换
陆弘景食指一抖,险些按捺不住心?底的怪异感冲出去,好在在脚步挪动的前一秒他还想着现在是来看容时,这才没冒然冲出去一探究竟。
尽管陆弘景没怎么动作,可陆思衡是看着他长大的,三人目光又正巧都凝聚在他身上,脚尖点地的瞬间,陆思衡就发现了他的意图。
陆思衡板着脸,声音严肃:“这个时候了还想跑去哪?”
陆弘景随口回答道:“我刚好像看到一个很像小曦的人。”
话落到地上,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
尽管容时只?是淡淡将?视线从他身上挪走,垂眸不知盯着雪白被子的哪处,但陆弘景看着他宽松病号服下突出的一小截颈骨,还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把刚刚那句话收回去。
林慈恩面色一僵,声音带着点慌张和责备:“陆曦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你非要在小时面前提起这个人惹他不开?心?么?”
说?道一半,林慈恩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放柔了声音道:“弘景,你发消息催小时虽然造成了不太好的结果,但我们都知道是意外,不是你有意为之犯了错误,小时也没有因为这个去责备你。
可你不能为了逃避就扯出那个人来转移话题,你明知道他不可能路过这里,而且小时也不喜欢他……你这不是在伤你弟弟的心?么?”
陆弘景感觉脑子浑浑噩噩,那些辩解的话像是被猫疯玩滚过的毛线团,全被压在干涩发紧的嗓子里。
他也只?能像曾经生病躺在床上的容时一样,干巴巴地说?:“我没有。”
如?今身份互换,他才终于明白自己当时的嘴角有多?么可恶。
那个时候他听了陆曦的话,又见到他可怜巴巴含着包眼泪在床上打针的样子,怒火直冲破天灵盖,急匆匆就跑回来替他讨回公道,甚至没多?看另一个受伤的弟弟两眼。
在容时出事真相大白后,他还曾自我安慰地想过,自己只?是当时没看清弟弟的样子,如?果看到了,怎么也不会放任他独自躺在那里,还说?出那么多?指责的话来。
现在他才发现,其实?自己看得很清晰,此时此刻,他脑中清晰浮现出容时重伤失血后苍白的脸和没有补水干裂出血的唇,那时阳光透过窗子洒到他脸上,几乎要透过白到透明的骨肉射到另一边去。
他透过阳光的屏障看到他抱着那只?向来不太亲人的小猫,看着他的眼睛从期待转为失落。
他明明当时已?经看清了容时的脆弱与难过,竟然还能不分青红皂白地说?出那种?堪称恶毒的话来……
陆弘景恨不得穿越时空把当时的自己捅死,好叫那个可恶的人嘴里永远不会吐出那些伤人的刀子。
林慈恩柔声细语他尚且如?此,而他当时的话是那样尖锐,容时又有多?伤心?无力呢?
他突然失了辩解的力气?,林慈恩看他低下头,又柔声道:“没关系,知错改了就好,家人不是不能给?你改错的机会,对吧小时。”
容时专注地单手在被子里调戏触手,手感像是网上小学?生玩的麦芽糖捏捏,他捏着捏着,还幼稚地从中还找出了几分乐趣来。
听到林慈恩叫了他的名字,容时才抬起眼,陆弘景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和之前用下巴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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