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
下午,舒棠拉着人鱼在沙滩上到处找信号,然而显然,这种尝试就是徒劳的。
舒棠看见了自己的通讯器的电量所剩无几,终于下定了决心。
虽然舒棠很想多放几天假,但是通讯器没电了还是很麻烦的,到时候还怎么追上大部队、怎么打车?
舒棠在沙滩上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这片天地的碧海蓝天,转头对人鱼说:“我们离开吧。”
那一瞬间,人鱼尖锐的耳鳍都竖起来了。
直到舒棠起身的时候,拉住了人鱼,示意“他”一起走。
人鱼看着舒棠的手,沉默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她不是要逃跑么?为什么还要带着他一起?
他们回到了那栋大楼里,路上舒棠垂头丧气,像极了每一个周一结束快乐假期的社畜。
舒棠唉声叹气:“我下次放假还要等半个月。”
舒棠:“回去后我还要补好多的材料,也不知道下次睡到自然醒是什么时候了。”
舒棠扭头看了看外面的碧海蓝天,表情十分灰暗。
人鱼听不懂舒棠嘴里的很多的词,比方说“材料”“放假”这些,对于人鱼而言非常含混,但是舒棠的表情太好懂了——
她看起来和今天早上赖床不肯下床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他”古怪地看着她。
“他”突然间意识到,舒棠似乎,并不讨厌、害怕自己的“巢穴”。
人鱼歪了歪头,有点高兴。
舒棠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到了电梯前。
像是这种特别高级的电梯都有备用电源,尤其是,0 2区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只有一部电梯。
但是舒棠按了半天,这电梯始终都没有亮起来。
舒棠心中咯噔了一声,开始在原地转圈圈,她问人鱼:“这里还有别的出口么?”
高大的人鱼没有回答她,只是把停留在电梯上的视线收回来,看向了舒棠。
舒棠拉着人鱼开始在0 2区到处乱转。
但是这里之所以被设置为禁区,就是因为与世隔绝,除了高大的、被蓝色小玫瑰覆盖的警戒线外,只剩下了无尽的大海。
最后,舒棠想出了三个逃生方案:
a打开电梯,通过地下通道极限攀岩逃生,缺点是容易和人鱼双双坠亡;
b乘坐人鱼游行二百海里,游到隔壁市,如果运气好,也许能够在路上搭上船,缺点是比较费鱼;
c等待救援人员,缺点是需要赌大部队的良心。
舒棠权衡了一下,问人鱼:“小玫瑰,你能把电梯门给打开么?”
其实舒棠有点忐忑,很担心人鱼真的可以。
毕竟,人鱼如果可以,那她岂不是要硬着头皮徒手攀岩,还要冒着生命危险爬行下电梯井。
——为了上个班,倒也不至于。
她也不是什么天选打工人,超级上班侠。
人鱼的鱼尾连探测船都能拦腰斩断,区区电梯,当然不在话下。
但是人鱼移开了视线,装作听不懂,还甩了甩鱼尾。
其实“他”看着舒棠不停地想着办法离开这里,感觉到了一种无言的焦躁,这种焦躁让人鱼频频看向舒棠。
但是人鱼不会说话,“他”甚至无法表达不想要她离开的意思。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周围只剩下了海浪声。
突然间,舒棠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人鱼立马转过了视线,漆黑的双眼死死盯住了通讯器。
舒棠摸出来一看,是定时闹钟,提醒这个月底要交过去三个月实习的病历汇总报告。这种工作乏味至极,但是又非常繁重,拖延症晚期的舒棠总是堆到最后几天做。
舒棠一看日历,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她心中咯噔了一声。
这种报告要写至少二十页,还必须手写,一个字还没动的舒棠,就算是今天不睡觉也写不完。
ddl立马给了舒棠巨大的精神压力,那一刻,她的焦虑情绪到达了顶峰。
她神色十分紧张,抓紧通讯器,生怕立马恢复信号,半个小时候得救,回去就要立马交报告。
但,好心的神眷顾了她。
舒棠充满希望地盯着通讯器。
下一秒,通讯器屏幕一黑,没电了。
终于,逃离这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从始至终,人鱼一直盯着舒棠,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然后,人鱼就听见舒棠发出了一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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