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类人,娶的正妻皆是有头有脸的高门贵族,断不会发生宠妾灭妻的行为来打妻家的脸,因为会被家族群体耻笑。
下午晚些时候崔文熙回府,庆王并未回来,听家奴说留在别院的。
芳凌伺候她换家常服,说道:“娘子好手段,今日庆王的举动,是彻底让人瞧不起了。”
崔文熙笑了笑,“明儿你让刘婆子过来一趟。”
芳凌应声好。
崔文熙换好衣裳,坐到妆台前,轻轻抚摸镜中那张漂亮的脸庞,淡淡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想我崔氏为庆王府操劳到至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起初想着拿了嫁妆和离便罢了,如今,我瞧上的可不止嫁妆那点东西。”
芳凌抿嘴笑,“城郊燕云山脚下的庄子倒是极好的。”
崔文熙点头,赞许道:“那边的数十亩地也不错。”
芳凌:“城南大兴坊的铺子也不错。”
崔文熙“唔”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瞧瞧,我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停顿片刻,“做这样的女人挺好,要不然我以后怎么养得起小郎君呢?”
芳凌:“……”
翌日刘婆子来了一趟庆王府,崔文熙问起昨日雁兰摔跤的情形。
刘婆子如实告知。
崔文熙认真听着,压根就不信雁兰落红,多半又是作妖。她故意在刘婆子跟前诉苦,不痛快道:“庆王愈发不成体统了。”
刘婆子也跟着附和,“那雁娘子到底是个外室,就算怀有身孕,也无名无分,老奴瞧着,确实有点恃宠而骄。”
崔文熙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呢?”停顿片刻,“架不住庆王对她上心,像这样的男人,留着又有何用?”
刘婆子没有吭声。
崔文熙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终止了这个话头。
之后她又故意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传达给刘婆子受不了庆王冷落打算和离的信号。
这不,刘婆子回去后同雁兰说起这茬,她的心思一下子就活络了,半信半疑问:“王妃当真这般说的?”
刘婆子点头,“老奴瞧着她的面色极为不快,应是懊恼昨日庆王不欢而散,似乎是心灰意冷了。”
听了这话,雁兰心中窃喜,原本还怕崔氏执意不和离,眼下看来她还是有机可乘的。
刘婆子两头攀附,暗搓搓提醒她道:“雁娘子还是早做打算的好,倘若待孩子出生,无异于砧板上的肉,恐来不及了。”
雁兰斜睨她,没有说话。
她轻轻抚摸肚腹,脑中不由得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来,她得再去一趟庆王府,挑起两口子的事端,唯有这般,才有机会逼庆王做抉择。
拿定主意后,她安分了几日。
天气愈发炎热,这天下午崔文熙从长陵坊院子回来,前脚刚踏进庆王府,就听家奴说别院那个外室进府了,把她安置在待客室里,已经等了许久。
若是往日,芳凌定会暗骂不要脸,如今已经无比淡定了,看向自家主子问:“娘子要见一见吗?”
崔文熙:“这么热的天儿跑了一趟,也不容易,便见见罢。”
回到瑶光园,待她吃了盏茶,才命家奴去把雁兰主仆请过来。
那雁兰挺起隆起的肚子,一手扶着腰身,由小桃搀扶着前往瑶光园。
当时崔文熙坐在偏厅里,腹中琢磨着雁兰要怎么作妖。
哪曾想那小妖精直接上演了苦肉计,一来便扑通跪了下去,眼眶发红道:“请王妃放奴婢一条生路罢,奴婢求求你了,奴婢想活命,奴婢想活命……”
见她这般模样,崔文熙委实被吓了好大一跳,赶忙道:“雁娘这是何苦?”
说罢朝芳凌使眼色,她嫌弃地走上前搀扶。
哪知雁兰却不起身,只楚楚可怜道:“奴婢命贱,本没有资格这般跪求王妃饶命,可是奴婢想活,想恳请王妃留奴婢一条贱命苟活。”
她两眼含泪,哭得梨花带雨,当真叫人不忍欺辱。
崔文熙瞧得心都软了,冲芳凌做了个手势,她和小桃退了出去,到外头守着,不准闲杂人等进院子。
跪在地上的女郎娇软无力,崔文熙缓缓走上前,弯腰挑起她的下巴,也懒得伪装了,轻声说道:“雁娘想活命呐?”
雁兰含泪点头。
崔文熙抿嘴笑,温柔道:“你求我饶你一命,可谁又能饶过我?”
雁兰愣住。
崔文熙:“当初四郎才回京时,允我去母留子,你算什么东西,想来撼动我的婚姻?”
这话把雁兰噎着了,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崔文熙缓缓坐回椅子上,居高临下斜睨她道:“想求我放你一条生路,那便拿出诚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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