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看诊,是她身边的侍女芳凌。”又解释说,“往日在庆王府时老夫也时常出入,那芳凌很得崔娘子看重,故而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会来唤老夫诊脉。”
卫公公轻轻“哦”了一声,故意道:“前两日太医院的御医去了一趟国公府,亲自替崔娘子看诊。”
此话一出,秦致有些腿软,硬是憋着没有吭声。
卫公公仔细观察他的神色,敲打道:“你心里头应该清楚,我因何而来。”
秦致干咳一声,装傻道:“老夫听不明白魏郎君说的什么。”
卫公公轻哼一声,从袖出取出内侍监令示人。
秦致一下子被唬住了,连忙跪礼道:“老夫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贵人恕罪。”
卫公公严肃道:“我再问你一句,崔娘子可曾请你替她看诊过?”
秦致冷汗淋漓,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卫公公:“我是受人之托来办差,你若如实回答,回去了我替你美言几句,说不准能免除祸患,你若有意隐瞒,上头震怒,我可是没法替你说情的。”
秦致面色为难,“这……”顿了顿,“医者仁心,到底有损崔娘子声名。”
卫公公挑眉,等着下文。
秦致心中思忖,想起崔氏曾同他说过的话,倘若有人问起来,只需推到她身上便是,当即便道:“老夫确实替崔娘子诊过脉。”
卫公公:“接着说。”
秦致没得办法,只得把崔文熙的事情如实交代一番,听得卫公公诧异不已,似乎被这波操作彻底搞懵逼了。
众人皆知崔氏无生育,求医问药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老天开眼揣了崽,且还是太子的崽,若是一般的女郎,指不定会多欢喜,毕竟往后太子承大统,怀的不是公主就是亲王,结果她倒好,转眼就干净利落处理了。
卫公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既震惊又无法理解。
秦致非常聪明的选择装傻,表示自己并不清楚到底是谁的种,只道:“这到底是女郎家的私事,若是泄露出去,委实有损声名,故而老夫才会瞒着,还请贵人见谅。”
卫公公“唔”了一声,回道:“你且宽心,不知者无罪,且又是崔氏求你的,怨不得你。”
秦致稍稍安心,试探问道:“方才贵人说宫里的御医曾去国公府诊过脉,可知……”
卫公公:“脉象平稳,并无异常。”
秦致放下心来,“那就好,老夫也安心了。”
接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卫公公并未再逗留,主仆离去。
秦致送他们离开医馆,心下不禁庆幸崔氏还算有良心,给他留了条退路,把责任承担下来,要不然他铁定会遭殃,那可是太子的种,结果被他给处理了。
不掉脑袋也得脱层皮。
今日天色已晚,次日卫公公才回去交差。
赵玥从政事堂那边回来,卫公公心情忐忑地把从秦致那里探来的消息细细同他说了。
不出所料,赵玥果然被气着了。
见他面色不虞,卫公公垂首不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玥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说她是不是蠢?”
卫公公:“……”
赵玥拿他撒气道:“问你话呢?”
卫公公欲言又止道:“老奴也琢磨不透,母凭子贵,多少女郎盼都盼不来的企望,结果转眼就……”
这话更是火上浇油。
赵玥指了指他,明明想发火,却又硬生生忍下了,毕竟迁怒他并不能让时光倒流。
“滚!”
卫公公巴不得滚,赶忙屁颠屁颠退了下去。
忽听“啪”的一声,茶盏被砸了个粉碎,他被吓得一哆嗦,跑得更快了。
殿内的赵玥看着地上的碎片还不解气,还想再砸东西,终是忍住了。他气恼地叉腰,白皙的俊脸被气得有些发青。
崔氏,狠人!
当然,这跟她当初同庆王闹和离的作风很像。
他知道她的脾性素来孤高自傲,但果决到这个地步委实让他开了眼界。他不禁对自己产生怀疑,一个女人得有多厌恶他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赵玥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和茫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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