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说,只要储君的血脉流淌着是赵家姓就足够了,你可明白?
“当初祖父能无视伦理纲常纳燕氏母子进宫,甚至抢侄媳妇,那我娶前婶婶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没用抢。”
听了这番话,崔文熙的三观有些裂。
她自然知他骨子里肯定也是叛逆的,要不然也不会觊觎她这个皇婶了,但叛逆到这个地步委实少见。
崔文熙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试探问:“你能容忍未来的储君是其他赵家子?”
赵玥不答反问:“为何不能容忍?”又道,“储君关乎到社稷是否安定,倘若因为一己私欲而动摇整个社稷安稳,岂不是得不偿失?”
崔文熙:“……”
赵玥指了指她,“这就是你的肤浅,你知道什么是宗族吗,唯有相互扶持,一个家族才能日益强盛繁荣,生生不息,庇荫后嗣子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才叫宗族。
“甭管平日里他们在私底下如何内斗,一旦在大义面前什么私人恩怨统统都会抛开,一致对外,因为这是同宗同姓有着切身利益相关的血脉相连,这便是世家大族的宗族利益关系。”
这番话把崔文熙的格局一下子就打开了,她不得不承认对他是带有偏见的,跟他的眼界与大局观比起来实在有些可笑。
见她久久不语,赵玥困惑问:“所以你所谓的东宫是一座金笼,它怎么就成了笼子,我想不明白。”
崔文熙没有作答。
赵玥:“问你话呢,你跟我说说,我洗耳恭听。”
这算是二人第一次坐下来心平气和讨论这些现实问题,崔文熙迟疑了许久,才说道:“宫里到底比不得外面,自有约束。”
赵玥又拿了一个柿子开戳,崔文熙皱眉道:“还吃,柿子性寒。”
被她这一说,他手贱地捏了捏,露出老太爷似的语重心长,“我知晓你怵什么。”
崔文熙看向他,“怵什么?”
赵玥一本正经道:“我阿娘你觉得如何?”又道,“你们妯娌俩相处了这么些年,你觉得她如何?”
崔文熙想了想道:“马皇后温和有礼,待人宽厚,从未与我红过脸,是个赏罚分明,能辨是非的人。”
赵玥抱手道:“看来你对她的评价还挺高。”又道,“平阳和永宁呢?”
崔文熙:“我与她们相处得来。”
赵玥循循善诱道:“你若跟我走到一起,以前的圈子不变,你无需再去重新适应新的人脉关系,这样不极好吗?
“我阿娘是个没甚追求的女郎,对我的要求就是正常娶妻生子,这些你也能满足她。往日诟病的不孕,你没毛病能生养,她也挑不出错处来。
“崔家在京中世家大族,你家世背景显赫,才貌双全,人品俱佳,擅打理中馈,除了曾有过一段婚姻外,堪称完美。不管他人如何议论,但我赵玥能接受,妥妥的贤内助,我认为是极好的佳偶良配。
“至于我父亲,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他老早就想撂挑子去做太上皇享福,只要他成全我二人,我立马成全他,大婚生子让他安安心心做太上皇含饴弄孙,了了他的一桩心事。
“至于前朝那些酸腐,他们只关心储君。
“你若是觉着不好面对庆王,我自有法子把他弄走。
“你若是觉着我日后三宫六院,那也太抬举我了,我赵玥日日忙得脚不沾地,天天被政事堂那帮老儿缠着,妥妥的劳碌命,况且洁身自好人品端正……”
话还未说完,崔文熙就怼他道:“你人品端正还觊觎皇婶?”
赵玥冷不防把手中的柿子捏破了,他“哎呀”一声,“合该我吃。”
崔文熙:“……”
臭不要脸。
不管她承不承认,他的智商与处事的手腕确实比庆王高明得多,一个能在武帝虎口下夺食的人确实有点真本事。
这点她是服气的。
中午的时候庖厨备上乌鳢锅子,赵玥不吃辣,膳食按惯例先由卫公公试过后才让他动的筷。
冬日里食用暖锅最适宜不过,这个时节南方的贡桔也成熟了,赵玥道:“回去了给你弄两筐桔子来。”
崔文熙:“两筐贡桔换一顿乌鳢锅子倒是值了。”
赵玥抿嘴笑,嫌弃道:“瞧你那点出息。”
他的性情平和稳定,遇事极少毛躁,颇有一股稳定人心的力量,跟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委实舒心不少,故而这顿午饭崔文熙用得也轻松愉快。
下午天气阴沉,外头冷,二人躲在厢房里消遣。
崔文熙闲着无聊琢磨棋局,赵玥则盘腿坐在榻上翻看地方县志,两人互不干扰,各干各的。
炭盆里的银碳偶尔发出噼啪声,崔文熙喜静,赵玥也不喜吵闹,相处得倒是非常默契。
有时候崔文熙会偷偷瞄他,那厮坐在矮几前,完全沉浸在县志的奇闻怪事里,不像庆王坐不住。
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亦或许遇到合适的人连沉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