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不知道。”沈南昭终于忍不住了,他将脸埋在了那人的肩上,咸湿的液体不断从眶中溢出?,他一遍遍小声骂着。
“你什么都不知道。”
“傻子。”
秦轲心疼地摸摸他,哄道:“是是是,我最傻了。”
“你说什么都对……”
“……”
沈南昭的声音越来越小,秦轲只觉肩膀处动了动,随即一双水润的泛红兔子眼抬了起?来,看起?来约摸是哄好了,他故意压低声音逗他道:“怎么了,最聪明的小沈老师,有什么吩咐?”
既然?这样问?了,沈南昭抽了抽鼻子,他带着鼻音问?道:“你下?午又翘课了?”
秦轲脊背一凉,他道:“我请了假。”
“明天呢?”沈南昭看着他,“你明天不是要出?发?去?参加辩论赛吗?”
“呃。”秦轲迟疑了,“本来定了明天就出?发?,不过我们都有替补,不是非我不可,明天不是外?婆出?院吗……”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明天他也会过来帮忙。
本来他就是在沈南昭的督促下?,才勉强加入校辩论队的,没想到他们误打误撞进了英语辩论总决赛,将代表南城征战国赛。
沈南昭听出?了秦轲的意思——按照现在这种情况,他可能选择不参加。想到这种可能,他的胸膛骤然?升腾起?了一股闷气,堵得慌。
“你要拿冠军。”
不知为何,沈南昭的语气格外?严肃,对他参加辩论赛似乎有些固执,一副你不答应,我就继续念叨的趋势。
“可是……”
“没有可是!”沈南昭态度异常坚决,字句掷地有声。
秦轲头脑一热,胡乱点?头,大放厥词:“拿拿拿!”
“必须拿!”
“秦轲,这是你好不容易赢来的机会,你不要敷衍、不要随意……我知道你们有实力,当我求求你,一定要全力以赴。”
秦轲读不懂他眼中的恳求,他不明白为什么沈南昭好像对这件事那么看重。对他而?言,这只是一场可有可无的辩论赛,赢了是锦上添花,输了也是顺其自然?。
况且他作为临时?代理?的队长,对于手下?队员的实力也心中有数——大家配合默契,替补队员只是因为人数限制无法?上场,其实他去?不去?都无所谓。
在他眼里,沈南昭要远比劳什子奖项重要得多。
可是……那人的头抵住了他肩膀,就像是濒死天鹅发?出?哀鸣:“秦轲,我求你了。”
他怎么舍得拒绝。秦轲有些难过,却听见?自己说:“你放心,我都听你的。”
沈南昭没有让秦轲再踏入他的家,一切似乎早已有了隐喻。他百般交代后,找了个借口?,让秦轲早早回家收拾。
他靠在门侧,脸上笑意早已消失殆尽,遥遥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只在心里悄悄说了一声。
“再见?了,秦轲。”
等秦轲回到家时?,宋奶奶有些诧异:“你就回来了?”
他的表情有些冷峻,又垂眸看着握在掌心的水杯,沉默片刻,小声道:“奶奶,我回来收拾东西。明天还是照常出?发?,十天赛程……”
微妙停顿片刻,他语气笃定:“我答应了南昭,要全力以赴,我们一定能拿到好成绩!”
宋奶奶有些意外?,可仿佛又在她的意料之中:“南昭是个好孩子。”
她揉了揉秦轲的脑袋,安慰道:“会没事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让他一定来找我们,知道吗?”
“嗯。”
秦轲点?点?头,他冷静地判断着——南昭有些不对劲,他也不对劲,虽说他方才插科打诨,将严肃的话?题一笔带过了,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这十天,是他们互相留下?的缓冲期,也许等他回来后,就能弄明白了。
但秦轲永远不会想到,此后无数次的午夜梦回,他都想回到那天,告诉那个无知无觉的自己,不要离开。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要离开。
因为这将成为他人生中最后悔的决定。
明天就能办理?出?院了,沈南昭晚上将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堆在了一旁。
夜幕降临,医院里灯火通明,窗外?落入的月光根本无法?与这种冰冷的人造产物抗衡,它被驱逐过道的一隅,落在了坐着的沈南昭身上。
他忙碌了一天,刚从晾衣的大阳台回来,此时?正坐在无人过道的椅子上,看着手中的校牌怔怔出?神。
照片上的秦轲笑得明朗,像是炽热的太阳,耀眼夺目。
我为什么不想欠他的呢?
在外?婆入院那天,他最好的选择应当是秦轲,可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地去?找张宇天。沈南昭不止一次这样问?过自己,直到今天,他又从秦轲嘴里听到了同?样的问?题——
他悚然?发?觉,一把利刃早已从帷幕后露出?锋芒,也许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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