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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汐一看就看了一下午。
傍晚许老爷许建和回来,跟两个儿子吃了饭,宋春汐则是同许家女眷坐一桌。
听说宋春汐要向他请教,许建和便请宋春汐去书房。
“霍少夫人快坐下吧,”许建和比宋春汐长了一个辈分,但因为她是都督夫人,反倒是有些不自在,语气远不如在衙门时的高扬,“不知少夫人想问许某什么?”
宋春汐开门见山:“您八年前是不是在大理寺任职?”
许建和颔首:“是,当时任寺正。”他科考不太顺利,十几年间屡屡失败,到三十五岁才入仕途,当时第一个官职便是大理寺的寺正。
宋春汐停顿会又问:“我想知道当年的广丰矿山案。”
许建和脸色一变:“你怎会想知道……你当年才几岁?”
“正是因为年纪小我才一无所知,许大人,您若有为难之处我可以理解,我并不是非要您告诉我。”他是姜莲的公爹,她不会摆什么一品诰命夫人的架子,事实上她真是请教,态度诚恳,“我是无意间得知此案,一时起了好奇心,有日甚至梦到,故而想弄清楚以解开我心头疑惑,为此来打搅您。”
到底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许建和思忖再三,同意了。
一来对他并无坏处,他如实告知,并无歪曲,谁也找不到他的错,二来,霍家没人不想结交,他只是说一说旧时案件,何乐而不为?
许建和道:“当时广丰府新发现一座矿山,原本是要派人勘察才有定论,合不合适马上开采,还得上报朝廷等到批示,但胡知府受了贿赂,利益熏心,竟纵容一名富商在他眼皮子底下召集人手入山连夜采矿,酿成大祸。后来三司会审,胡知府,陈知县,江主事等一干人官员都被砍了头,他们共收受了这位富商上万两黄金,那富商最后上吊自缢。”
“矿山是什么矿?”
“明面上是锡,实则还有铁,只是采了多少铁没有人知,矿山塌陷,那些矿工都被压死。”
铁是能铸造兵器的,宋春汐追问道:“魏秋山是否也受了贿赂。”
许建和目光一闪,暗道她怎么知道魏秋山,莫不是霍云让她来探问的?想想又不太可能,但还是回答道:“魏秋山是广丰府的一名县丞,开始确实也将他捉拿了,但后来发现他与此案无关,便还他清白。”
“当真无关?”她不太相信。
许建和犹豫片刻:“当时牵扯官员极广,也许会有漏网之鱼,谁能说清楚呢,至少主谋是抓到了。”
一个富商有这种胆子宋春汐是不信的,但死无对证,又能如何?许建和说得对,当时只能得出这个结论,就像梦里一样,霍云跟天子,是被山贼埋伏。
宋春汐道:“多谢您,若没有您解释,我晚上恐怕睡不好。”
许建和笑一笑:“霍少夫人还有别的要问的吗?”
“暂时没有,不过往后指不定还有向您请教的时候。”
许建和道:“随时恭候。”
愉快地谈完话,宋春汐走出书房。
姜莲迎上来:“你到底跟我公爹说什么?”
许有兆也在旁边,竖起耳朵听。
宋春汐道:“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
“哎呀,你还瞒着我,你这样我更好奇了。”姜莲拉着她衣袖,“你偷偷告诉我吧,是不是跟霍都督有关?他莫非要出去打仗不成?”
宋春汐真不知她怎么会想到霍云身上:“是个案子。”她言简意赅,“你不会想听的。”
姜莲颦眉,许有兆上来提醒:“阿莲,天色已晚,快送霍少夫人回去吧。”
都快亥时了,姜莲点点头。
谁料宋春汐不着急:“你给我看看你裱好的画,是不是挂在书房了?”
姜莲一怔。
这么晚她居然还不回去,该不会是跟霍云吵架了吧?但中秋那日她跟许有兆在也澄江赏月,发现了霍家的画舫,本想打招呼,不料瞧见霍云将宋春汐抱入船厢,她那会别提多羡慕,跟许有兆说瞧瞧人家多恩爱,后来许有兆依瓢画葫芦,也把她抱去了船厢。
只是他们离开澄江时,霍家的画舫还在江面上飘着,她当时想,果然是武将,体力到底不同。
照理说,这二人应该没有不合吧,姜莲笑着把宋春汐带去书房。
《鹿山松风图》用了彩锦做边,饰以惊燕,玉珠,瞧着十分华贵,宋春汐颇为感动:“这幅画不太相配,下回我送你一副更好的。”
姜莲道:“你的画于我来说都是墨宝,与那些大师相比毫不逊色。”一边推一推许有兆,“是吧,春汐的画将来肯定能成为传世名画。”
哪怕说得夸张,但妻子已经张口,自己自然要配合的,许有兆连连点头:“对。”
宋春汐被夸得害羞,嗔道:“你这是捧杀我,以后我要是进步不了,都是你害得!”什么传世名画,她才学了几年,也只有姜莲说得出口。
姜莲笑道:“你在我面前谦虚什么,你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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