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未到辰时,婆母未免太早。
霍夫人抱着猫儿玩:“阿云真有眼光,这猫儿可太好看了。”
不知婆母是不是看上, 宋春汐总要表达孝心:“您要喜欢的话, 您抱回去吧, 肯定比我养得好。”
霍夫人笑了:“我可没这工夫,东苑的果树要我照顾, 我还要忙着酿酒,哪里有精力养猫。你养着, 我想玩过来玩就是,多方便。”
有道理,宋春汐点点头。
“不过阿云真是细心, 竟然想到送你猫, 真是把你放在心头。”
宋春汐脸一红:“其实我是在许家看到猫了,跟他提了一句。”
原来如此,霍夫人道:“那也是不容易的,我原先说过他多少句,他哪一句能听进去?现在呢, 你只是提了提他就记住了,可见他对你的看重。”说着又觉得不能言之过早,万一儿子哪日又故态复萌, 如何面对儿媳, 忙找补道, “他总是比以前好了,你再多给他点时间。”
宋春汐明白婆母对他二人的期望,笑着道:“儿媳知道,您别担心。”
霍夫人把猫放地上,让它自己玩:“我昨日听到一个消息,太皇太后要替瑞王择妻,打算请京城出众的闺秀们入宫予瑞王相看。”
宋春汐一怔:“瑞王还没回津州?太皇太后真是疼爱他啊!”
“毕竟是亲孙儿,不过照理事有轻重缓急,应该先让圣上成家才是,不知怎地竟张罗起瑞王的亲事。”霍夫人不太理解,不过她告诉宋春汐原是为提醒她,“恐怕宋二姑娘也要被请入宫。”
宋春汐心头一惊。
她能猜到太皇太后为何会替瑞王择妃,多半是因为天子不肯娶李瑶,但她的梦里并没有一点关于瑞王的事,不知太皇太后最后选了谁。
妹妹待字闺中,确实有些危险。
虽然上回在宫里见过太皇太后,宋春汐感觉她是一个颇为强势的人,想必对孙儿媳要求也高,那李瑶便是个例子,但不排斥瑞王会看上妹妹。妹妹那么漂亮,性子又软,世间鲜少会有男子不喜。
可瑞王并没有被她排除在外,他兴许是幕后主谋,宋春汐一时颇为担心。
曹国公府内,李夫人坐立不安等着李老夫人露面。
她也得知太皇太后为瑞王择妻一事,想得与霍夫人一样,太皇太后本应该帮着她的女儿成为皇后,怎么会先去管瑞王?难道那件事不成了?李夫人难以接受,他们一整个府邸如今靠着女儿才能有几分希望,如果女儿封后失败,那曹国公府一定会弃他们如敝履!
“堂婶!”见李老夫人扶着丫环的手缓缓出来,李夫人几乎扑上去,“您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吧?太皇太后的寿诞都过了好几日了,她不曾召阿瑶进宫,也不曾说要立后,是不是圣上反对?您告诉我啊!”
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李老夫人皱一皱眉:“你先坐下。”
李夫人也感觉自己激动了些,忙退后几步。
李老夫人看着她道:“多少年都等过来了,才几日你就等不及?”
李夫人讷讷道:“阿瑶十六了,已经可以出嫁。”
“十六又如何,等到十八也不晚。”李老夫人心里并没有表面镇静,可焦急解决不了问题,何况那日她就看出太皇太后没有十足的把握。
或许是缓兵之策,太皇太后以瑞王亲事为遮掩,再另想它法。
“你就安静等着吧。”李老夫人打发她走,“别在阿瑶面前胡说八道,让她心乱!”
什么都没问到,李夫人失魂落魄回了家。
见她晚膳只吃了几口,李瑶询问道:“娘不会病了吧?”
李夫人叹气:“病也是心病,”伸手抚一抚女儿姣好的脸,“阿瑶,你跟娘说实话,圣上到底待你如何?太皇太后一次一次召你入宫,你就没觉察出什么?”
她是总感觉到秦昉过于平静,但她从未见过秦昉的另一面,又能得出什么结论?
李瑶安抚道:“娘,您别胡思乱想。”
“都到这一步了,还是我胡思乱想吗?”李夫人实在不明白,李老夫人跟李瑶怎么能佯装无事的?她忍不住抱怨,“这些年你都不知道改一改,若是你肯动动脑筋,早就成为皇后了,哪里还要太皇太后出面?”
李瑶听了手指不由捏紧。
母亲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她怎么不动脑筋,她送出去的每幅画都花尽心思,倾尽全力,上回甚至送了桌屏,可秦昉不立后能怪她吗?她不可能搔首弄姿去勾引他,不说秦昉是否接受,被太皇太后知道,也会厌恶,也只有母亲想当然,以为凭那些伎俩就能成功。
她只能想别的法子。
不过秦昉确实难以捉摸,她不知他为何不愿立她为后。
她哪一点配不上这位置?
难道秦昉有意中人?
念头一起,李瑶几乎将指甲刺入掌心。
这不可能,如果有,他定然早就表现出来,怎可能一直都心无波澜?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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