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没有证据。
如果他有证据证明她想造反,必然毫不犹豫要她的人头。
她确实也没做什么,只是怂恿了太皇太后几句,提了下睿宗罢了,最后做决定的是太皇太后。
可惜,功亏一篑,连开始都没开始,这就结束了。
如今还能如何呢?
她那夫君也不像是要造反的,就算想,他们远在津州如何造反?起兵也打不过霍云,她这辈子就这样了吧?遥遥看着秦昉立后,遥遥看着他做他的明君。
他与她再无关系了,那个凤位,甚至是京城都与她没有关系了。
她心口一痛,吐出一口血来。
李夫人叫道:“阿瑶,你怎么了?阿瑶……太医……”
没有太医了。
他们走得急,连大夫都没有带。
她把自己身子生生熬坏了,此时怕是要遭报应。
李瑶阖起眼时,瞧见窗外透入的几缕阳光,灿烂极了。
她想到了年幼时在太阳底下扑蝶,跟母亲嬉闹,看丫环放风筝,但这段无忧无虑的时间太短了,她早早明白了自己肩负的重任,她为此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
可她得到什么回报呢?
“娘,来世我定要投生在帝王家。”她微微的笑,“当,当帝王多好啊……”
有时候再努力也比不得天生的命好。
李夫人嚎啕大哭。
秦瑀得知李瑶死在途中,吩咐手下准备后事。
院中百花争艳,花团锦簇。
他盯着其中尤为艳丽的芍药,想起了那幅金梅图。
早已提醒过李瑶,要耐得住风寒,可她终究只是一朵寻常的花,根本扛不住冬雪。
秦瑀幽幽一叹。
原本还指望她能做出一番大事,结果她跟祖母都失败了。
张嬷嬷,父亲埋在祖母身边二十多年的棋子,也被拔除。
如果说真是一场意外,真是那内侍随随便便就发现了信,那么他的运气真是差得无以复加,他是不会信的,一定是谁察觉出了他的意图,盯上了张嬷嬷。
霍云吗?
这个人,真是不能不除掉了!
顾苹此时来禀告:“殿下,调查矿山案的另一批人已经查到,他们的主子是望江楼的掌柜徐钝。”
“谁?”秦瑀扬眉,“也是官员吗?”
“是宋仁章夫人的侄儿。”顾苹道,“此人手下原来有个组织,专门刺探消息的,听说有个称号叫‘徐四耳’,难怪能查到庞家。”
竟有这么一号人吗?难道是霍云请他去查案的?
不对,如果是,那庞家一家早已经被抓。
秦瑀道:“把程二叫来。”
程二应声出现。
“你仔细说说。”
“这徐钝应该是单干的,他做生意不择手段,连贪官都敢恐吓,听闻他曾在江州破了个案子,用此案威胁知州,说知州渎职,硬是让那知州听命于他。”
“是个狠人。”秦瑀笑了笑,“有意思。”
顾苹此时道:“运送王妃的马车快要到了,怎么安排李夫人呢?”
秦瑀道:“将玉叶街那处大宅送与她吧。”
总是岳母,他还是要善待李夫人的。
顾苹应是。
四月是县试,府试的日子,这次宋文昇只要通过府试,便是童生了。
童生才能考秀才,再是举人,一步步踏上官途。
宋文昇昂首挺胸对着母亲,还有宋春汐姐妹道:“你们不用送我,我自己去。”又道,“你们该学学爹爹,爹爹一句话都没叮嘱。”
徐凤娘道:“你爹是装的,昨晚上翻来覆去都没睡好。”
宋文昇:“……”
忽然压力好大。
不过没事的,他一定能行。
宋文昇挥挥手,带着小厮前往考场。
一连考五日,徐凤娘有点担心儿子身体:“我一直给他吃补汤,也没见长胖,应该没事吧?”
想起弟弟眉宇间的坚毅,宋春汐道:“之前都悬梁刺股呢也没事,这五天算什么?”
“你啊,尽会埋汰文昇。”徐凤娘嗔了大女儿一句,不过想想那段时间儿子确实十分拼命,现在短短五天是不算什么,她道,“行了,你回去吧,五日后不必来接他,他准是跑着到处玩了。”
宋春汐点点头,又跟妹妹说了几句方才离开。
回到府邸,她去骑了会马。
两匹小马都很温顺,指东不向西,她在马背上已经掌握了基本的骑术,就等以后换高头大马。当然,这得等霍云在旁护着,摔下来可不是小事。
有了新欢,旧爱也不忘,就是飞琼这小家伙越来越野,经常看不到踪影,幸好吃饭会回来,宋春汐心想何时再抱它去许府见见它的未婚妻。
现在太皇太后已经被囚禁,李家的人也不在京城了,近期都不会再有风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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