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
她冷笑:“现在怎么又相信我是祁妙了?”
萧寂沉默一会儿,艰难说道,“之前种种,是我对不起你。”
他眸底通红,语气复杂至极:
“我早该想到的,你那样做,其实是为了让我不再颓废,以仇恨为动力,打起斗志一步步向上爬。”
“我能走到今天,都是因为你,妙妙。”
祁妙:“……”
她是那个意思吗?
她怎么不知道?
所以这几天他一直没动静,其实是在脑子里给她当初的行为,编一个合理的解释???
“妙妙,从前是我太过愚钝,害你受了诸多苦。”
萧寂驱使轮椅上前,小心抓住她一点衣袖,仰起脸,双眸盛满悲戚:
“可我发誓,从今以后,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祁妙毫不犹豫:“不能。”
为了以防他继续纠缠,她又拿出了那个万能借口:
“我已经嫁人了,夫君在归墟里,是城主,还很有钱。”
这一次,萧寂沉默了更久。
见状,她在心里暗自点头,不错不错,这个借口着实好用,以后不管对谁都能派上用场,解决很多没必要的麻烦。
毕竟,谁也不会去纠缠一个有夫之妇吧?
萧寂道:“我可以做小。”
“噗——”
祁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咳咳,你刚刚说什么????”
萧寂脸色有些苍白,似是下定决心,蓦地,抬头直视她双眼,重复道:
“我可以做小。”
“……”
再三确定自己没听错后,祁妙摸摸他额头,语气凝重:
“没有发烧,所以,你是疯了吗?”
萧寂紧握的手慢慢松开,琥珀一般的眸子漾开星星点点的惊喜,语气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你在关心我吗?”
祁妙:“……”
她肯定道:“你一定是疯了。”
萧寂放柔嗓音:“当年你曾说过,要三个人一起过,我在来的路上仔细想过了,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的。”
“只要,只要你能在空闲的时候,偶尔想起我,就够了。”
他把自己的所有骄傲连同自尊,一并放在她的脚底,卑微到了泥里。
这已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妥协。
如果连这,她也不允许,那他……
萧寂用力闭了闭眼。
那他又能如何?
不过是个残废罢了。
对面,听到他的话,祁妙头要炸了。
她按住萧寂的肩膀,使劲晃了晃:“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真的没事吧?”
当年她说三个人一起过,纯粹是为了与他退婚,故意在羞辱他啊!!
她真的没有搞n那个啥的想法,真的没有!
“萧寂,咱俩没可能的。”
祁妙弯腰,视线与他平行,在他黯淡的眼神里磨了磨后槽牙,努力心平气和的与他沟通:
“你清醒一点,不要再口出这些狂言了,好吗?”
萧寂眼里划过一丝受伤,声音轻的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你嫌弃我是个残废?”
“不是,怎么又扯到这上面去了?”她一阵抓狂,只差举手发誓,“我绝对没有因为你的腿瞧不起你过!”
萧寂眼瞳亮了亮,旋即,眉间笼上一抹轻嘲:
“我不过是个不良于行的废人罢了,离了这辆轮椅什么都做不成,连屋子都出不了,只能待在原地。”
“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高攀你。”
祁妙:“……”
萧寂苦笑一声,翻开自己覆了薄茧的掌心:
“当年,我用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才拖着这双断腿从流明山山脚,爬到凌云宗的山门,后来每逢阴雨天,双腕便似针扎。”
祁妙:“……”
他嗓音低沉,浸着化不开的哀伤:
“可现在每每想起,心中更后悔的,是当初答应了你的退婚。
若非如此,咱们年少订婚,你本就该是我的妻,何至于到了现在这般田地……”
说着说着,萧寂猛地咳嗽起来,削瘦的身体随着晃了晃,竟是连坐都坐不稳了,狼狈的伏在扶手上。
他艰难抬眸望向她,眼角亮着一点未来得及抹去的水光。
祁妙:“……”
草。
她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心软了,半蹲下身子,抬手替他拍背顺气:
“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莫十九进来。”
说完,她起身想要出去。
衣袖被轻轻拉住。
回头一看,萧寂低垂着眼,长睫难掩眸中失落,“你要找机会离开,然后永远躲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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