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铁门上有个锁孔。
蒋晏看了看手里的钥匙,又看了看面前的门,似乎想到什么,他把钥匙插进孔里,一拧,“咔嚓”打开了。
随着厚重的铁门打开,尘封的灰尘在半空中飘扬。
这里没有蒋晏想象中堆满了杂物,精致的家具布置看起来倒像是个房间,旁边还有一大面酒柜,摆满了名贵的红酒。
蒋晏眉头紧锁,这个地方只可能是他父亲改动的。
可是他父亲为什么把地下室改造成这个样子?
就在这时,蒋晏余光里瞥见有个黑影,他立刻转过头,当看清那是什么东西时,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只见一个男人正蜷缩在角落里,过于瘦弱的身体几乎挂不住身上宽大的衬衫,他的皮肤病态地苍白,是常年不见光的白皙,连泛着的淡青色血管都隐隐可见,头发似乎很久没打理过,已经长到肩膀,就像一件脆弱而美丽的雕塑,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第2章 父亲的杰作
蒋晏一时间做不出反应。
他没想到这个地下室里居然关着一个大活人。
因为过于震惊,蒋晏好一会儿才出声:“你是什么人?”
听到陌生的声音,角落里的男人缓缓抬起头,伴随着他的动作,身下响起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异常清晰。
蒋晏这才注意到对方瘦弱纤细的脚腕上拴着一条粗重的铁链,一直延伸到墙壁。
男人看到蒋晏的那瞬间顿时蜷成一团颤抖着,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蒋晏眉头微微拧起,缓缓靠近对方,“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男人那双湿润泛红的眸子被惊恐占据,身体拼命往墙角缩去,就像只被野兽围逼到角落的小动物,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哑声,“啊”
仿佛在说你不要过来。
对方的反应太过激烈,蒋晏只好停下脚步,站在离男人半米远的地方。
他扫视四周,地上的餐盘覆盖了一层灰尘,水杯里的水也空了,已经不知道多久没人来过这里。
对方仿佛一个被主人遗忘的玩具,被丢弃在这个昏暗的地下室里。
如果不是他正好发现这个地方,说不定这个人死在这里都没人发现。
蒋晏压下混乱的思绪,呼吸微重:“是谁把你囚禁在这里的?”
男人把头埋进臂弯里,紧绷的身体写满了防备。
蒋晏停顿片刻,又问:“是我父亲吗?”
无论他说什么,男人都没有回应,拼命把身体蜷缩成让自己有安全感的姿势,连呼吸都带着发颤。
看着男人恐惧的样子,蒋晏估计他现在问什么都不会有答案,他压下心里的疑惑,视线落在男人脚踝的铁圈上。
上面似乎有个锁孔。
蒋晏看向手里的钥匙,隐约猜到什么,他刚靠近一步,男人再次往角落里缩了缩,脚踝上的铁链被拉扯得哐当作响。
蒋晏脚步顿了顿,走到他面前蹲下,“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男人身上细细发着颤,整个人用力躲在阴影里,脸上充满了不安。
蒋晏用那把开地下室的那把钥匙试着插进锁孔,只听见“咔嚓”一声,铁链果然打开了。
也许是因为常年被铁圈束缚的缘故,男人脚踝上出现严重充|血的青紫,被白皙的皮肤衬得尤其明显,骨头也变得畸形。
男人怔怔地抬头望着蒋晏,似乎没想到对方会给他解开铁链,眼里he的惊惧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浓烈。
蒋晏抬起头看他,“能站起来吗?”
好半晌,男人才理解他的话,瘦弱的胳膊颤抖着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来,他就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似的磕磕绊绊,没走两步就跌倒在地上,喉咙里溢出一声细碎微弱的呻吟。
白皙的膝盖上瞬间浮现出一块乌青。
蒋晏沉默片刻,他走上前,弯下腰将男人打横抱在怀里。
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一僵,蒋晏低下头说:“我没恶意,别紧张。”
男人对上那双深邃漆黑的瞳孔,急忙把头埋进胸前,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僵硬着一动不敢动。
蒋晏也没有期待对方会回应,抱着男人大步离开了地下室。
某医院高级病房外的走廊里,蒋晏面色凝重看着面前的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询问道:“他情况怎么样?”
医生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病人的眼睛常年处在黑暗环境下,有退化的迹象,加上太长时间没有行走过,腿部肌肉萎缩,还出现营养不良,贫血等症状,几乎全身上下都是毛病。”
他从医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身上同时拥有这么多病症的病人,可以想象之前过的是多么非人的日子。
蒋晏眉头不易察觉拧起,“这么严重?”
医生点头,“是的,而且刚才我们跟病人沟通的时候,发现他没办法顺畅的说话,应该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所导致的失语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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