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自报家门,好让佳人记着自己,忽而却听沈鸾身边的裴仪抚手笑道:“这位公子,你找我嫂嫂何事?”
白衣公子红透脸:“……不、不是。”
他结结巴巴,“这位姑、姑娘怎么可能……”
沈鸾并未梳妇人髻,他只当裴仪所言为玩笑话。
裴仪撇撇嘴,随手拽了裴晏上前:“这是我五弟,不信你问他,卿卿是否为我大哥未过门的嫂嫂。”
寒风呼啸, 侵肌入骨。
冰场上振臂高呼比比皆是,白衣公子闻言抬眸,险些叫裴晏一双阴沉眸子吓得连连后退。
心惊胆战, 汗流浃背。
“我、我……”
裴晏那双眼睛,似无底深渊, 沉不见底, 冷冽森然。
白衣公子再不敢多言,脚底抹油, 匆忙跑开。
裴仪禁不住, 抚掌连声大笑:“不过尔尔。”
沈鸾被众人簇拥在中间,少女云堆翠髻,笑靥如花。吹弹可破的肌肤胜若白雪。
自小望众瞩目, 沈鸾对周遭频频投来的视线见怪不怪,她挽着裴仪细腰,轻声细语:“还站得住吗?”
裴仪撇撇嘴, 纤纤素手紧紧攥着沈鸾手腕:“站不住。”
她垂首去看沈鸾脚上的冰刀:“定是你的冰刀比我的好。”
沈鸾:“尽胡扯,我刚学的时候, 也同你现在这般。”
只不过后来冬日懒于念书, 偷偷和裴煜溜出宫。裴煜擅冰嬉,沈鸾自然也不甘落后。
“好啊, 你们偷偷玩,不带我。”裴仪愤愤横眉,“怪道那会你冬日总是身上欠安,原是装病逃学。”
亏她那时还洋洋得意, 以为沈鸾身子骨弱, 裴仪遂每日早早到南书房,一日不落, 为的就是遇上沈鸾,能嘲笑几分。
沈鸾唇角弯弯,不以为然:“若再带上你,南书房只剩阿衡和二皇子,太傅再看不出,就真成傻子了。”
裴仪狠命剜她一眼:“你傻不傻,我们二人逃学就成了,为何要带裴煜?”
沈鸾坦然:“他会冰嬉,你会吗?”
裴仪一时语塞:“我……”
眼波流转,裴仪忽的瞪向沈鸾,“我不会,你教我。”她笑笑,“你方才滑得那般好,定然能教会我。”
难得听裴仪恭维自己,沈鸾沾沾自喜,得意洋洋:“那是自然。”
然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沈鸾便为自己的得意忘形付出惨痛代价。
她难以置信,世上竟有如此蠢笨之人。
沈鸾咬牙切齿:“裴仪,你再不松手,我手腕都红了。”
裴仪疯狂摇头,不听不听:“你当我是傻子,若松开手,我摔了怎么办?”
沈鸾忍无可忍:“你总不能一直抓着我。”
裴仪反唇相讥:“怎么不行。”
二人吵吵嚷嚷,沈鸾气得别过脸,裴仪也别过脸。裴晏不动声色出声:“前方有一家酒楼,他家厨子擅江南菜。”
沈鸾当即亮起眼,她素来偏爱江南菜。
然说话的又是她不喜欢的裴晏。
沈鸾心下纠结,偏头去看裴晏身侧的堤娅:“大公主可要尝尝江南菜?”
风光皆被沈鸾抢走,堤娅亦无意在冰场久留,强撑着笑着道了声:“好。”
……
长安郡主和三公主出行,加之还有五皇子和天竺公主,宫人早一步抵达酒楼,洒扫拂尘,屏退闲杂人等。
窗棱支起,恰好望见江畔茫茫雪景。
贩夫走卒走街串巷,吆喝声不绝于耳。
沈鸾轻倚在楹窗下,满案佳肴,琳琅满目。
“这是何物,怪好吃的。”
茯苓和绿萼皆不认识,欲唤掌柜上楼,忽听裴晏淡淡出声:“影戏巴子。新鲜的牛肉腌制后晒干,吃的时候蒸熟即可。”
那牛肉薄如蝉翼,也难为厨子有这等手艺。
沈鸾看一眼绿萼,绿萼心领神会,福身退下。
叫人拿银钱赏那做菜的厨子。
堤娅坐在一侧,满眼脉脉深情:“五皇子见识多广,堤娅不才。”
她声音柔柔,视线落在嵌理石方桌上一小碟蒸糕,堤娅笑盈盈:“这是甚么,同天竺的牛乳糕一样吗?”
裴晏言简意赅:“不知。”
堤娅又连着问了好几个,裴晏语气稀松平常,叫人唤掌柜上楼。
堤娅面色如霜,手中巾帕攥紧,又不好当场发作,坏了自己温柔面目,只得强颜欢笑。
裴仪忍俊不禁,差点一口咬上银箸,视线在裴晏和堤娅脸上来回转。
只觉得这天竺来的公主果真不一般,被裴晏拒绝还能追到此处。
席上暗波汹涌,心思各异,沈鸾视若无睹,只觉今日菜肴甚得自己心意。
忽而又听掌柜上前,满脸堆笑,双手端着漆木茶盘。
“这葡萄酒乃楼下公子所jsg赠,是用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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