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回来……”
余下声音如蚊呐,贴着耳尖,裴晏听不出沈鸾所言。
他揽着人上前:“你说什么?”
“等你回来,我们就成亲。”
少女身影灵动轻盈,只留下这一句,沈鸾随即转身,提裙往别院跑去。
风声潇潇,伴着雨水,模糊了沈鸾的轮廓。
裴晏久久凝望着那抹背影,雨水顺着眉眼落下,沾湿了羽睫。
沈鸾站在洞开的府门前,笑靥如花。
隔着茫茫雨幕,裴晏弯唇,他低声道了句:“好。”
……好。
马车穿过雨幕,渐行渐远。
耳边似乎还有沈鸾残留的气息,裴晏端坐在马车,似有所感,他掀开车帘往后望。
沈鸾仍立在府门外,云堆翠髻,遥遥目送着裴晏远行。
余光瞥见府门外一抹瘦弱身影,裴晏忽的拢眉:“她怎么还在?”
这几日,阮芸常在别院附近逗留,说是亲口向裴晏道谢。
下人念她身世可怜,并未驱赶,只好生劝说阮芸回家去。
裴晏这般身份的人,她自是见不到的。
李贵坐在车辕上,闻言,隔着车帘回:“主子,可要奴才过去赶人……”
“不必了。”
裴晏沉声。
沈鸾的身影早就消失在视线中,裴晏松开车帘。
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妇人而已,无关紧要。
槐树下,阮芸瞪大着一双眼睛,不可置信望着那扇紧闭的府门。
她脚下趔趄。
寻了姐姐多年,阮芸早已习惯失望是何感觉。然她真真没想到,自己不过随手救下一人,竟会从那人口中得到这样一个消息。
“她长得……真的好像姐姐。”阮芸喃喃自语。
若非丈夫扶着自己,她早就跌落在地。
喜极而泣。
苦寻多年无果,不曾想无心栽柳柳成荫,阮芸泪流满面。
倏然又记起一事。
她姐姐的孩儿,怎会成了长安郡主。
又怎会成了那住在客栈沈氏的孩子?
阴雨连绵, 乌云压顶。
茯苓掩去眼底的失望落寞,小心翼翼搀扶着沈鸾回房。
到底是做惯了伺候人的差事,不消片刻, 沈鸾已更衣毕,拥着锦衾挨着美人榻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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