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城郊一处农舍停下,郑平跳下车,遥遥望着前方一片荒芜人烟的田野。
他轻叩车门:“主子,这农舍好像没住人。”
裴晏:“去敲门。”
郑平应声照做,然敲了半天,屋里却始终无人应答。
裴晏双眉紧皱,手心攥着的,还是那块小木雕。
他望着那方农舍。
先帝晚年沉迷炼丹,而后又折在其上。先帝深信不疑的净远道人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那死在狱中的“净远道人”,自然是裴晏拿死囚换的。
无人知晓真正的净远道人,其实就藏身在城郊的一方农舍。
屋内迟迟未有人出来,金吾军进门搜了一圈,却是在桌上找到一封密信。
裴晏拆开,却是净远道人的字迹——得偿所愿。
裴晏皱眉。
郑平战战兢兢跪在地,先帝沉迷丹药,甚至荒唐得想要拿先后借身还魂,如今裴晏也……
郑平眼睛盯着地面,冷汗连连:“陛下,鬼神之说不可信……”
借身还魂何其荒唐可笑,郑平真没想到裴晏会相信这样的说辞。
“朕以前……也是这般想的。”
马车内,忽而传来裴晏轻轻的一声。手上的迦南木珠转动,遥望那方农舍,裴晏好似陷入回忆中。
然后来有了那事,裴晏却不得不信了。
郑平伏跪在地,不敢多言。
忽而却见暗卫匆匆赶来。
“陛下,乔鸿渊有消息了。”
裴晏睁开眼,厉声:“说。”
暗卫恭声道:“乔鸿渊夫妇确实于去岁到过天水镇。”
乔鸿渊的夫人阮芸一路跟着丈夫走南闯北,表面是为了生意,然更多的却是为了寻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姐。
而天水镇之后,乔鸿渊和阮芸忽然乔装打扮,连夜赶往边陲小镇。
听说,还收留了一名女子做义女。只那女子的身子欠安,近日在青州养病。
“……身子欠安?”裴晏低声呢喃,目光落在净远道人留下的四字上,他心里忽的涌起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裴晏凝眉:“……可有那女子的画像?”
暗卫摇头,时间紧迫,他得到消息便匆匆赶回京城。
闻得裴晏要画像,暗卫轻声嘀咕:“若是要画像,秦公子那应是有更多的。”
早知道他该随便偷来一张的。
裴晏冷下脸,一字一顿:“……秦公子?”
“是。”暗卫低着头,“陛下有所不知,阮芸有意将义女嫁给隔壁的秦公子。”
若是晚回一点,他兴许还能吃到两家的喜酒呢。
春江水暖, 水面上波光粼粼。
轻舟泊岸,沈鸾倚在画舫窗下,遥遥的, 听见水面传来一阵阵高谈阔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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