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下山便遇到这种情况,几人都有些招架不住。
其中一名已经哭得天花乱坠的老妇踉踉跄跄地爬到李安安的脚下,扯着她的衣摆,道:“姑娘!你们就行行好,替我们收了这妖吧!”
其余几人见状也上赶着去扯住何商与和秦十堰的衣角,向他们诉求着自己的心愿。
两人尽可能地扯开扒在脚上的手,心里一阵恶寒。
李安安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就要抽腿,却没踩住力,另外一只脚一滑,整个人失了力,就要往后倒去,被慕宁给拉了回来。
那老妇满是心虚地瞄了一眼慕宁,见她也正瞧着自己,只是对上那双眼的一刻,她心下一骇,且那颗心跳得厉害,就快要提到嗓子眼儿去,抓住李安安的手陡然一放。
抓着秦十堰和何商与的手也后怕似地跟着撒了开。
“再吵我先杀了你们。”慕宁抬起眼环视着周遭一圈的人。
哭声倏地停了下来,就是连放声哭喊后的抽噎也不曾听闻,没人敢继续造次了。
因为慕宁说出来的话,他们不敢不信,这位面如谪仙的姑娘是在他们眼前杀过人的,手法狠辣无情,瞧着还有通天的本事,这样的人他们是得罪不起的。
他们各个低着头,不敢抬起。
暮霭斜阳似火烧,方才还湛蓝的天空顷刻间化为一片绯色,云霭飘飘的长空宛若巨浪般倾身下压,浓重的红云翻腾出一朵又一朵火舌似的浪潮,压迫得人直喘不过气来。
刹那间,风停云止,不止人,整个村庄都静了下来。
眼前的村庄渐渐扭曲了起来,化为寸寸裂隙。
漫天的黑笼罩着,那是一处牢笼,角落里蜷缩着一位小女童,小脸脏污,黑发凌乱,却能透过这层脏污望见底下精巧的容颜。
乌黑的秀发因沾上污水,且又不曾打理过,已经黏成一团贴在脸上,微微露出的一双眼却没有显现出半分的害怕,眼底的情绪比地上那滩脏水还要波澜不惊。
暗牢中幽黑阴湿,冰冷的墙壁上还挂有由地上脏水凝聚而成的水珠,反反复复地滴入地下又重新凝回壁垣。
她的身体发着抖,似是冷着,所以才蜷缩到角落处寻得冰壁上的一丝温暖。
那是小时候的慕宁。
因为将父亲好不容易抓回来的人放走,被罚入暗牢中,那里原本是羁押最为穷凶极恶之人的暗牢,可她的父亲却因为放走了一个人,而对她动怒至此。
更何况那个人不过是一名几岁大的孩童罢了。
她记得,那人跟她说:“等我长大有能力了,一定会来找你并且保护你的!”
守着这句虚无缥缈的话,她为此受了一个月的难。
角落中的女童好似听见了什么声音,她扭头看去,暗牢的正面被一道剑光蓦地斩开了,她眼里有稍稍的惊谔,被劈开的暗牢中,一只手从里伸了出来,狠厉地将其撕成两半。
一双杏眸冷冷地睁了开,杀气险险。
慕宁挑了挑眉,讥笑道: “虚境。”
所有人都陷入了虚境之中,她也不例外,但她与别人不同,她既能进来,也能撕破虚境。
方才那便是慕宁陷入的虚境。
陈年往事,她早已不屑于提,况且她等了这么久,也不曾见到过谁来保护她。
呵。
这虚境应当是那桃花妖的手笔,看来她已经等不及了。
这种深挖人心的虚境在很早以前便失传了,陷入虚境之人,会陷入自己最不想面对的场景之中,并且十分抵触,甚至会在里面发狂,不知那桃花妖是如何觅得的,用在这,倒显得有些暴殄天物。
她倒是有些好奇,一直不曾露面的谢执会有什么不愿面对之事。
慕宁的身体在此刻转变为半透明态,她像个旁观者,无声地凝视着每个人内心深处最不愿面对的事实。
微光一亮,场景变换为他人的虚境。
所见之处,皆是起子村的人,这应当是村长的虚境。
听着他自己说出来时,并没有太多的感触,还是亲眼见到的来得有趣些。
正如他所说的,在他们遭遇洪灾时,云娇的出现宛若神明降临,救了整个村子。
但最后却因为是妖的身份,被他们毫不留情的赶尽杀绝。
慕宁只道这云娇可笑,为了这群恶懒成性之人,将自己白白搭了进去,真是可悲。
但见到云娇那张脸时,她好似有几分熟悉,像是在何处见过般。
想这种东西有何用处,转瞬间便抛开了这个念头。
看的无趣起来,慕宁又亲手撕开了这道缝隙,转到下一场景。
春光无限的艳阳下,一名身姿绰约的伶人在精心搭建的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勾人心弦的腔曲。
还真做过戏子。
慕宁那双杏眸微眯,饶有兴致地听完了一整场戏。
那张脸上被脂粉精心涂抹过,白白净净更显女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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