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奈出声道:“你别把我想得太神通广大,我也会有没把握的时候。”
“怎么会……”容凡皱了皱眉,看上去并不认同他的说法:“傅叔叔就是我的天,傅叔叔是无所不能的。”
“小崽子。”
傅温礼呿了一声,抬手覆上了自己的额头,沉默半晌。
他眉眼带着温和的笑,却始终收敛着神色,没把自己因为担忧而产生的焦虑显露出来。
容凡可能不会想到,他一直以来所相信、所依靠的傅叔叔也不过是一个肉体凡胎的普通人。
因为爱,所以才会让他变成自己的软肋。
所以才会更加小心翼翼,变得患得患失,前所未有地谨小慎微。
“我不想死,帮帮我”
第二天早上,司机把傅温礼送去了公司便折返回来接容凡。
傅温礼临下车前特意嘱咐过,无论今天容凡要去哪,一定寸步不离守在他身后。但实际上到了医院以后,容凡还是擅作主张,把司机一个人留在了车上。
除了自己小时候父亲生病的那段时间容凡频繁地进出医院以外,长大之后他几乎很少踏足这里。别墅配有听候傅温礼24小时传唤的家庭医生,而在李婶对他日常饮食起居的细心照料下,即使是像感冒咳嗽这种小病,容凡也没怎么得过。
容嘉鑫病房所在的楼层床位大多是空置的,楼道里因为过于空旷和安静,处处都渗着浸过消毒水后冰冷难闻的气息。
推门走进楼道尽头最大的一间单人病房,容凡一抬眼便看见了靠坐在病床上正在用早餐的容嘉鑫,站在他旁边的除了容家二婶以外,还有两名穿着蓝色制服的中年护工。
几个月没见,容嘉鑫如今已然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不再是原来那个结实的、一拳能把容凡打倒的健硕模样。
在容凡的记忆里,父亲到了病程中晚期的时候似乎也提到过透析与换肾救命这种方法,只是容嘉鑫确诊尿毒症也没有多少时日,不知为何病情竟会发展如此迅速,一夕之间就到了现在这般不可逆转的额地步。
如若放在以前,容凡大概率会在心里狠狠骂一句“报应”,可现如今当他真看到对方这副面无血色躺在病床上的虚弱模样后,那些恶毒的诅咒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两人无声对峙的短短几秒时间里,容凡表面看上去平静,实际心里还是难免有些紧张,不知自己应该以怎样的开场白跟对方说出第一句话。
容嘉鑫大概是没想到容凡今天会突然过来,在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瘦高的身影后微微愣了一下,紧接着挺直了腰背面露急色,见状连忙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把手边的果篮放在地上,容凡三两步跑上前去本能地想要制止他,却被容嘉鑫猛地拽住了衣袖,拉得弯腰一个踉跄,两人的眼睛就这么对到了一条线上。
“容凡,爷爷和爸爸都告诉你了吧?”
容嘉鑫望着容凡的目光没了往日的那份傲气,就像溺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满含期待甚至是有点可怜的,如果不是旁边有这么多人看着,容凡丝毫不怀疑下一秒他会直接哭出来。
容凡木木地点了点头,下一秒,容嘉鑫放在他胳膊上的两只手却是猝然紧了紧,掐得人生疼:“你是怎么想的?你同意了吗?”
见容凡犹豫着迟迟没有回话,容嘉鑫急了,声音里夹杂着哭腔对着容凡一遍遍乞求道:“你这么善良,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
“我……”
容凡咬了咬唇,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
然而就在他迟疑的这短短几秒功夫里,容嘉鑫却是怎么也坐不住了。他掀开被子下了床,就这么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放下尊严对着容凡跪了下来。
容凡何曾见过这副阵仗,惊惧地瞪大了双眼,赶紧弯腰去搀容嘉鑫的咯吱窝:“你干什么?快起来!”
“容凡。”容嘉鑫面色痛苦,声音颤抖着:“你看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里舒服了吗?”
他边说边喘气,咽了咽口水:“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现在我得到报应了,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你要是觉得解气的话能不能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啊!”
“配型的成功率本身就是很低的。”容凡压着嗓子,语气尽可能地柔和:“我即使真的去做了,也不一定符合移植要求。”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容嘉鑫听后立马迫不及待地出声反驳:“说不定老天爷就非要这么安排,就只有你能救我呢?”
容凡被他逼得后退了一步:“你别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我……我承受不住的。”
容嘉鑫仍旧保持着跪在地上那个姿势,病号服的袖口因着他手臂的动作被卷了上去,露出胳膊上的泛着青紫的鼓包和清晰的多处针眼,那伤口容凡再熟悉不过,是透析留下的痕迹。
容凡呆呆愣在了原地,怔忪间,容家二婶走过来将容嘉鑫扶回了床上。
她替容嘉鑫盖好被子,再转过头来的时候,一双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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