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浩远:“他离不开我。”
江自流:“可他似乎并未拥有过你。”
“”丁浩远的嘴唇颤动了一下。
男人若想为自己开脱,其实有的是法子。
“他勾引我”,“他陷害我”,甚至“他强迫我”。
只要脸皮够厚,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而世人偏偏又总是宽待以男人,只要男人两口一张,轻巧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论是不是真的,便能轻易获得大批认同。
可丁浩远偏偏说的是“他离不开我”。
仿佛他是在做好事,是在拯救那个哥儿。
江自流轻声道:“这一场大火,还没有将你烧醒吗?”
丁浩远又往后退了两步,他还是无法相信:“他怎么会自杀呢也许是哪里搞错了。”
江自流一指医馆方向:“其实想要确认很简单,只要你自己过去,一切就都了然了。”
医馆就在不远的前方,这一段路并不难走,可丁浩远只在后退,并不前行。
江自流不打算陪丁浩远耗费太久的时间,事已至此,丁浩远若不想解决问题,赵家镖局的人也该去查明真相。
丁浩远急道:“你们就要这样毁掉一个无辜的哥儿吗?他什么也没有做错!”
江自流反问道:“不是你亲手毁掉的吗?”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是一个,是两个。你将赵家镖局的小公子置于何地?”
从始至终,丁浩远都没有提过赵文君半字。
江自流帮他提了。
提醒他身上还有婚约,还系着另一个人的幸福。
听到赵文君的名字,丁浩远眼中的神色立刻恢复了些清明,他的语气有些低迷,但没有犹豫:“我会娶他。”
江自流问:“他?”
“赵小公子。”丁浩远把身上的浮躁气息一点一点收敛,堂堂立在阴影里,看起来那么斯文,那么有担当:“只要你们不多嘴,我很快就可以处理好这件事。”
‘怎么能够这么堂而皇之的厚颜无耻?’
江自流并没有感到多么新奇,他已经见识过了许多堂而皇之的无耻,他只是在想,若是阿年听到丁浩远这么说,一定会被气得发笑,然后说出这句话。
对于丁浩远的毫无悔改之意,江自流只是提醒他:“昨夜你已经亲手杀死了一个哥儿,将来还想再杀死另一个吗?”
丁浩远目色坚定:“我可以给赵小公子我所拥有的一切,我还可以给赵家所没有但是一心想要的荣光。”
江自流终于是有一些疑惑了:“你为何一定要跟赵家攀亲呢?你可以给赵家他们想要的,那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想在赵家那里获得什么?”
名利吗?
名利丁浩远自己就可以拥有。
他本身条件就不差,方年二十五,已是秀才傍身,继续精进下去,未尝不能走得更远。
富贵吗?
赵家镖局的财力确实殷实,可这也只是在丰文镇,在安河府,若放眼天下,放眼更远的地方,赵家镖局又算得了什么?
关系吗?
赵家镖局走南闯北,什么人的生意都接,识人甚广,不乏能结交些有名有势的权贵望族。
不过比起这些,更让江自流在意的一点是,丁浩远始终是在强调,他能给别人带来什么。
烧炭自杀的哥儿,丁浩远说的是他离不开他;赵小公子,丁浩远说的是他能够给他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赵家镖局,丁浩远说的是他能够带给赵家他们想要的。
他好像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赋予了正义化,他做的都是对的,一直是在为他人带来好处的。
这是从根基上就败坏了却不自知么
“我可以做的很好,只要给我时间,我会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当,我有能力、有资质、有才华,再有赵家镖局的帮扶,将来指日可待,我能够成为丰文镇继两百年前的下一个状元,我可以把这里不公允的事情都变得公允江弟,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是可以理解我的吧?”
江自流蹙眉。
“你之前不是想去丰文书院吗?现在为什么又不想去了?我知道你有才华,也知道你有抱负,你肯定是憧憬过丰文书院的,但是短暂的接触后对它感到失望,对不对?你感到和那些人格格不入,对不对?承认吧,你打从心里看不上他们,我是知道的。”
江自流:“你知道什么?”
“江弟,其实我和你一样啊!”丁浩远的眼神变得热切,炽热地盯住江自流。
江自流的眉头蹙得更深了,默默跟快步走近的丁浩远拉开了三步距离。
丁浩远:“但是江弟,我们没有必要对那些人感到失望,只要一朝功成,高居庙堂,小小的丰文书院还算得了什么?丰文书院里的那些老古旧又算的了什么?只要一句话,一道令,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废除他们私底下拟定的那些陈旧规矩!”
“什么山野之辈不得进入书院,什么商贾之徒不得辱没斯文,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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