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寻……”李天宇停顿了片刻,“这几天我不值班的时候,过来陪你好吗?”
“别。”莫寻几乎脱口而出,“我自己可以的,又不是多大的伤,再说了他们既然趁乱想要我的命,就是想制造一起意外死亡,所以我这里很安全,他们不敢来。”
李天宇的想法几乎全被莫寻堵死了,他抿了抿唇,“那行吧,你多注意点,有事给我打电话,千万别怕麻烦,行吗?”
莫寻认真地点点头。
一觉醒来都快9:00了,上班打卡是来不及了,莫寻窝在被子里,摸到枕头边的手机打开,拨通了林心语的电话。
“林心语,你帮我请个假,就说我病了。”
“请假?你不是已经请过了吗?”听筒里传来对方的惊讶。
莫寻没敢继续问,他缓了缓神,以为自己没醒透,“哦。”
由于血糖低的缘故,莫寻早晨起床特别费劲,醒来后总要缓上半天才能下床。
他套了件宽松的t恤,肩上搭了条毛巾就出去了,低头时蝴蝶骨凌翘而突出,背影看着有点单薄。
他想先洗个脸,等清醒后再琢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当推开家门的一刹那,他差点以为自己魂穿了。
总之,原本静谧的小院,放眼望去全是人!
莫寻整个人都僵住了,握在毛巾上的手指一使劲儿,骨节绷得泛白。
“莫律师早上好!”
一个身影显瘦的小伙脆生生啃了一口萝卜,边嚼边打招呼,那人半拉屁股搁在灶台上,一条铅笔腿也踩在上面,看样子惬意得很,像是个领头的。
在他的带领下,二十来岁的一帮小年轻都停下手里的活,站得笔直挨个向莫寻问安。
“莫律师好!”
“莫律师早上好!”
“……”
声音洪亮,态度极其谦卑,一片和谐友爱。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莫寻的火气给整没了,现在他只想搞清楚怎么回事。
正要问,从隔壁的墙上又翻进来几个小伙。
莫寻左右两边的邻居,一边是个独居的老太太,另一边是爷孙俩,都是些老实本分的小门小户,这不得吓出个好歹的?
他终于没忍住,“你们在干嘛?!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莫寻的确生气,自从接了何以鲲的案子,时不时就有各路神仙以不同形式拜访他,他感觉自家院子就像个全面崩塌的防火墙,什么都拦不住。
然而他的愤怒经不起半点涟漪,领头的小伙依旧咔哧咔哧啃萝卜,嚼得挺欢,丝毫没被吓到。
“莫律师,您种的萝卜真好吃,没上化肥吧,就是比市场的甜。”
再看其他人,好像并没有祸祸菜地,拔草的、松土的,给地笼加固的,都干得挺带劲儿。
莫寻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隔壁老太太从墙上探出半拉灰白的脑袋,笑盈盈看着他,“莫寻啊,你这几个朋友真好,都是好孩子,你看看,我的鸡窝都给他们修好了,比你的手艺可强多了,哦对了,还给我买了早点呢,看,豆花油条,我都好久没吃到了。”
“奶奶,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也不知哪个红领巾回了一嘴。
“呦,这孩子嘴真甜。”老奶奶笑弯了眼。
莫寻懵了,这还怎么开口撵人?
就在这时,隔壁张大爷喊了一句,“莫寻啊,你赚几个钱不容易,不能这么瞎造啊,我那副象棋,再刷一遍红油漆还能用,你怎么又给我买了副新的?”
莫寻的脸色极不自然,“……张大爷,您别跟我客气。”
“莫寻哥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麻溜骑上墙头,手里举着新玩具,相当欢乐,“谢谢你给我买的奥特曼!”
“额,小宝喜欢就好。”莫寻的笑脸有点僵。
他现在都不好奇这帮人是谁派来的,他更好奇的是,这帮人用了什么魔法将他的左邻右舍都摆平了。
然而问了半天都问不出来,只安顿他不要乱跑,安心等着过几天开庭,在这之前哪儿都不能去。
这和软禁他有什么区别。
可他掰不过人家,就连律所的假都帮他请了,还有什么做不来的?
他的学长兼领导贺少杰同志亲自发来慰问信息,说知道他受伤了,请务必安心在家好好修养,公司的事不用操心,都有人替他做。
语气相当客气,就差跪舔了。
莫寻只好放弃抵抗,反正何以鲲的案子他也做不了什么,也倒好,能好好休息几天。
莫寻就这么被猪一般圈养了好几天,有人替他做饭、刷碗、打扫房间、收快递、倒垃圾,白天有人站岗,晚上有人守夜。
他则只负责吃和睡,活成了一条真·咸鱼。
直到第五天,周二上午9:00,何以鲲醉驾案二审在高院一号法庭开庭。
莫寻被这帮人当宝一样护的严严实实,送进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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