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如此压价乡民。”
“读书人注重名声,她还真是破罐子破摔了不成。”
纪扬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从尤二废了手以后,家里便招揽庇护了不少小商户,当是敛了些财。许是怕人说失了读书人的风骨,倒是很低着过了一阵。”
“只是你们出去走商了不晓得,年初春耕时新任知府上任,州府衙门里的官吏大换水了一场。”
这新知府说是个广纳贤才的官员,上任不久,已陆陆续续的招揽用了不少人,外头一派知人善用的名声。
纪扬宗私底下听了一嘴那些被换下的官吏说,府衙班子里能知府调动的吏员,多换做了知府自己的人,而那些原本的人总因各般考绩不过而换下。
据闻只要带着有价值的东西前去拜见这位知府,受了知府的青睐,也便能混上些可见的好处。
纪扬宗不敢擅自言评,不知究竟确有其事,还是那些考绩不过的官吏被换下后说的酸话。
只是直到纪扬宗前去州府衙门班子办事的时候,碰见了尤凌霄,知府待其礼遇有加,纪扬宗方才信了那些传言。
尤凌霄这般“怀才不遇”的读书人,既得新任知府的秉性,自是铆足了劲儿投其所好。
“也不晓得他就是使了何种手段,总之知府是将他纳入了门中,说天妒英才,让他残了右手,可他意志坚韧,习得左手做字,是难得之才云云……听闻还要让他做检校。”
检校虽不入流,但至少也是在州府衙门中做事,同州这般州府,少不得多少好处。
“孙鸢娘见他儿子又得了脸,自是又能抖起来了。尤家几房叔伯也是明里暗里的想要再重修旧好,只是孙鸢娘是铁了心,几个月里没少又骂架。骂得实在毫无遮掩,尤家几房人实在没脸面再过去了。”
要不然今天也还在帮着孙鸢娘,尤家几房的嘴脸也当真是各有各的难看法。
桃榆也是意外,不想尤凌霄还能有此机缘。
“他既是讨得了知府的欢喜,手底下又有商户供奉,作何不去城里置办家业宅子,还留在村里扩建房舍?”
“谁晓得他打的什么主意。”
纪扬宗叹了口气,说起这些事心头便是烦闷。
不光是烦恼尤家,而是忧心知府官员,若是同州为官者是此秉性,这几年同州的老百姓不知得要吃多少苦头了。
眼看着今年天时不好,朝廷的赋税也不低,真当是叫人看不到什么好日子过。
霍戍神色也有些凝重,一直未出声,似在盘算计划着什么。
回到家,黄蔓菁还在烧饭,家里多了好几口人,烧饭的工程量都比以前大了不少。
桃榆洗了个手就去帮忙了。
霍戍回了一趟屋子,转去了范伯几人住的屋里。
今天下了大半日的雨,也没什么事情可忙的,几人都关在屋子里,没出去晃荡。
霍戍进屋便见着几个人正盘腿坐在榻子边,地板上散着些麻绳和竹片。
“哥,你回来了!”
霍守从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
霍戍捡起地上的竹片看了一眼:“做弓箭?”
范伯道:“闲着无事,也就搓了麻绳打发时间。”
“近来还未到庄稼收割的时候,活儿也就那么多,咱这人手多,几下也就干完了,闲散着屋里也怪是不好意的。”
霍戍放下削尖的竹片,他自也知道范伯所说。
原本是今天打算安排下几人去城里的铺子收拾,只是桃榆离家出了点茬子给耽搁了。
方才从尤家回来,他临时改变了一些铺子的想法。
北域来的几个老乡皆擅骑射,也都是做弓的好手,其实铺子未必就那么空闲着,倒是可以利用起来开间弓坊。
他谋算了一下,从南边至北走商一趟,怎么也得三四个月的时间,一年最多走两趟。
冬季几个月路况太差,风险最高,怎么也得规避过去。
就算从二月出发,六月回同州,回来尚且不可休整太长,七月就得再走,如此十一月里赶着能回来过上年。
但还是有些赶了,七月里正是农忙的时节,家里支应不开,农户当是很难抽出身去走商。
而上半年出去,下半年都在村里,一年一趟最是合适。
可如此一来空闲的时间便很长,与他们下了投名状的农户也就罢了,自回自家不必管。
范伯几人闲散的时间多了无事可干,但要是开了工坊,那也就没了这层烦忧,铺子也不必空置着只拿来住人和囤放货物了。
“好啊!”
几个人听了霍戍的打算,都很有兴致:“旁的不说,做点弓箭还不是容易事。”
“北域的男儿,谁人不能做出两把弓。范伯的手艺当初在十里八乡都是数一数二的,干这个可再好不过了!”
说起这个范伯的脸上也起了些笑容:“在北域多数人都会这门手艺,我们也讨不得什么好。在同州的话,倒是能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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