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祭酒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郑夫子实在忍不住好奇询问,“六驸马对咱们丁课室的学子们,印象似乎很不错?”
俞州认真点头,一本正经道,“对,丁课室学子们的读书天赋或许不高,但性格却率真之极,我最喜欢率真之人了。”
郑夫子闻言看看俞州,又看看课室里面什么都在干,就是没有听讲的学子们……
郑夫子:率真这词真是丁课室这群学子能用的?
乔楠也笑眯眯附和道,“子琸果真有眼光,这些学子确实率真可爱。”
然后,就在这话说完的下一刻。
旁边突然冲过来一个满身狼狈的书童,着急地对着丁课室众学子大喊,
“莫少爷,田少爷,陆少爷,救命啊!我们家大少爷又欺负我们小少爷了,我们少爷快被打死了!”
课室众学子听到这喊声,顿时纷纷停下手上动作。
被点名的三个学子当即变脸,愤怒的站起来。
莫云琅抬脚就踹开桌子大怒,“什么?杜宣博那个王八蛋,竟然又欺负我老弟?”田修泽也大骂,“这个混账东西,上次就警告他不准欺负咱兄弟,当老子话是耳旁风呢!”
陆明鹏更是凶狠的振臂一呼,“兄弟们,抄家伙,救四当家去!”
丁课室众学子闻言,当即抄板凳的抄板凳,抄墨锭的抄墨锭。
还有直接跑去抢了老夫子手中戒尺的,齐齐高呼,
“抄家伙,救四当家!”
“抄家伙,救四当家!”
“抄家伙,救四当家!”
然后一群人就像土匪似的风风火火跑出课室。
老夫子:……
老夫子淡定摸摸胡子,然后又淡定地对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课室点头,
“好了,今天的讲课到此为止,请各位学子们回去好好背诵《弟子规》,夫子明天抽查,下课。”
说完。
老夫子便合上书,步履矫健走出课室,飞快地朝食堂方向走去。
时辰已经中午了,该吃午膳了。
显然这种场面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老夫子全程淡定如斯。
孔祭酒等人看向乔楠两人,目光中全是:看,这就你们说的率真。
乔楠:……
俞州:……
率真之言夸赞的成分确实比较大,但这群纨绔义气是没得跑。
俞州依旧笑容满面,“走,咱们瞧瞧去。”
乔楠微笑跟上去。
这群勋贵家的纨绔子弟或许是有点难搞,可只要对症下药,想把人拿下其实也不难。
勋贵和世家不同。
世家发展多年,前朝便是世家给搞垮的,景朝不想重复前朝的路,不想天下一半财富都掌握在世家手中,就必须将其连根拔除,消灭干净。
但对勋贵不能如此,景朝勋贵大半都是当初跟着先皇打天下的功臣后代。
他们可以灭掉这些人的野心,却不能像对世家那样,直接将勋贵全部干掉,否则如此绝情地对待功臣之后,将来谁还敢给李氏皇族卖命?
既然不能对勋贵用硬的,乔楠和俞州商议后,就只能走内部瓦解的怀柔政策了。
这群被各家勋贵放弃前程的纨绔子弟,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
跟着去看热闹的路上,乔楠两人跟孔祭酒打听了下丁课室学子们的情况。
根据孔祭酒等人讲述,刚才被书童喊去救命,振臂高呼的那三个学子,分别叫莫云琅、田修泽、陆明鹏。这三人来历可不小,全是侯府的嫡子,还是颇受祖父祖母喜欢的那种。
而他们振臂高呼想要去救的兄弟,叫做杜宣康,正是杜阁老的嫡幼子。
按理来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幼子,杜阁老本应该最疼小儿子的,但实际上,杜宣康却不受父亲喜欢。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
杜宣康虽是嫡子,但却是继妻所生,杜阁老更喜欢已经去世的原配夫人,对继妻所生的儿女态度平平。
最糟糕的是,杜宣康还没有读书天赋,十八岁的年纪了连个童生都还考不上,整天就知道和京中其他纨绔子弟斗鸡走马,实在没出息得很。
如此,本就不怎么喜欢继妻所生儿子的杜阁老,自然就更加不喜欢这个嫡幼子了。
而现在与杜宣康闹矛盾,也就是刚才书童口中喊的‘大少爷’,正是杜阁老原配所生的长子杜宣博。
自古嫡庶不和,原配之子和继妻之子,当然也少有和睦的。
兄弟俩都在国子监读书,哪怕并不在一个课室,也是经常闹出矛盾,堪称水火不容,你死我活。
说起杜家这俩兄弟,孔祭酒就头疼得很,显然平日里没少收拾烂摊子。
因为手上抱着孩子,不方便跑得太快。
所以,当乔楠和俞州,跟着孔祭酒等人追到国子监中的藏书楼时。
丁课室的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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