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响起,但他岿然不动。
“余巷,这是在做什么?”似乎有同学好奇围来。
“比赛呢物化生连考。”
剩余的温故都无暇顾及,他的眼里只有题目,就像是坠入寂静无声的深海,只余下思维和逻辑的碰撞。
在写完生物最后一道实验题时,他原本想再检查一遍,结果看到林止醒已经搁笔后,也不查了,直接按掉计时器,把笔放到桌上后靠在椅子上缓了下。
刚刚是注意力高度集中,但现在忽然松下来,脑袋有点发懵,感慨真是很长时间没这样写题了。
“速度还行。”林止醒看了眼整个人又懒散回去的温故,简短评价。
温故挑了下眉,“你倒蛮离谱的。”
他缓过神来,把卷子给林止醒,然后把林止醒的试卷摸走。
虽然已经知道林止醒的字很端正,但他看到跟印刷上去一样的字迹时,还是小小被惊艳了番。
时间这么赶,这人居然还能做到有条不紊,而且就算有涂改,林止醒也是一笔划掉,不像自己的死亡涂改,把错了的地方涂成一块黑
改到最后,温故把红笔放下,盯着卷子轻轻叹了口气。
林止醒于是也停下笔。
改完林止醒的试卷,温故也差不多知道了自己的分数,果然化学生物两人打了个平手,物理温故算错了一个式子,低了两分。
“你好烦”温故不甘心地把卷子丢还给他,要抢自己的试卷。
结果林止醒把卷子迅速转移到另一边,“愿赌服输。”
“你!”温故扑了个空,有些气急败坏,随便撕了张草稿纸在上面签了个字据,拉开林止醒的书包直接塞了进去,“满意了没?快还我。”
林止醒这慢悠悠地把试卷还回去。
“你给小爷等着。”
就见温故拿过试卷,骂骂咧咧地重新算起了那道题,耳根漫红,林止醒的嘴角扬起了无法轻易察觉的弧度。
有点意外的可爱。
温故很快就体会到了,什么叫输了2分输了全世界。
第二天5:50温故就被林止醒的微信吓醒,边骂边起床冲下楼。
两人在上学的时候也不再沉默不语,而是开始滚动式抽查昨天英语试卷里的重点词汇和长难句,偶尔是语文古诗。
接下来很多天都是这样,导致温故连续做了好多天在英语考试的噩梦,梦里主考官是某个姓林的黑面神,他想逃都逃不掉。
温故觉得如果很多年后有人问他,有没有过什么心理阴影,林止醒这人一定能排到前三。
不过温故自然不会甘愿被牵着鼻子走,他也给林止醒找事儿做。
看在林止醒给他的试卷都是自己做过精挑细选的份上,温故也抱着自己正刷着的厚厚数学教辅,每天找出一道有意思的抄在纸上,抛给林止醒。
林止醒写完就会直接进3班按在他桌上,有时还顺带夹道物理或化学题。
“老温你太过分了,我和你发小这么多年,你都没给我挑过数学题。”陈哲彻有时候见了,一边喝着养乐多一边可怜兮兮地说。
“你哪来这觉悟?初中的时候连你妈给你报的补习班都不愿意上,有次还是我替你去的。”
温故不客气地拿走他一瓶,也开封喝起来,“而且我这只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打败对手的前提是了解对手。”
陈哲彻凑头过来,“那你研究出什么来没?”
温故把红笔轻轻点在纸上,却没有留下痕迹,“研究出来了,这家伙……够讨厌。”
“小祖宗,此话怎讲。”
于是温故把解题过程推到陈哲彻跟前,“我选的题都有思维含量,但他总能最短的时间,最清晰的思路,最少的步骤,然后正确解答,字迹漂亮。”
陈哲彻奇怪:“这不挺好吗,省了帮他订正的一大堆事。”
温故一脸委屈,“哪儿好啊,我都没机会讲题。”
他很大方的,不会吝啬自己的解题方法。
其实所有科目都要准备,只要有小考,两人就会把卷子拿出来比分数,然后相当不客气地给对方挑刺儿。
刚开始温故还觉得被折磨的头疼,但一天天的,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早在不知不觉中,他竟已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这几天为筹备运动会,班长的任务铺天盖地而来。
运动会是由高二来策划方案的,因为高三学习没时间,高一没经验。所以大家都冲着这个机会,准备大显身手,简称搞花的。
于是温故也忙疯了,方案审核,和3班联盟中高一和高三的班长对接,确定服装样式、安排彩排时间……他只想当漩涡鸣人,学习影分身之术。
在他第4次盯着英语试卷出神时,课桌上忽然传来轻叩声,那些因为烦恼而乱跑的意识,在这一瞬间被稍稍抓回来了点。
温故把脑袋稍稍侧过,目光恰好对上了一个清晰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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