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连鹏家住在县城边上的村子里,父亲有台大十轮,经常来往于冀省和晋省之间,以拉煤为主,有时候也给工地运些砂石料,母亲在村里是个小干部。孙家的家庭条件不错,这从他父母的穿戴上就能体现出来。
孙父个子不高,大耳朵大鼻子,五短身材,大秃头,脖子上带着一条小指头粗细的金链子,身体很壮实。
孙母身上带着些干部气息,看人的眼神略显凌厉,身材也不高,短发,显得很利落。据说她娘家哥哥是村委会主任。
“方律师,云总说您是刑事方面的专家,不瞒您说,今天上午我们接到云总的电话后打听了下,赵玉田那案子就是您给代理的,保了他一条命。
您不知道,我们村主任,也就是我哥,跟赵玉田他们村的主任,就是那个小胡子,是铁哥们。小胡子说请您准没错。
我儿子的案子就麻烦您了。”孙连鹏母亲语气恳切道。
“谢谢你们的信任,我一定尽全力。”方轶没想到赵玉田案居然会影响到这个案子,让当事人对自己这么信任。
“方律师,我有一点不太明白,之前请的那位律师也没给我说明白。我儿子骑的是电动车,又不是摩托车,怎么就酒驾了呢。”孙连鹏父亲一脸疑惑的看向方轶。
“这种案子不仅在咱们这里有,在其他省份也有。法院对这类案件的判决也不大相同,我之前在大学教授刑法时还真碰到过相关案例。
那个案子跟您儿子的案子类似,那个案子法院认为被告人驾驶的电动自行车属于机动车,其行为构成危险驾驶罪。后来法院以被告人犯危险驾驶罪,判处拘役二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二千元。”方轶道。
“这么说,我儿子的案子没希望了?!”孙连鹏母亲立刻紧张起来。
赵忠诚缺一,少三,只剩二了
“也不能这么说,最高人民法院对这类案件的态度是不宜认定为犯罪。也就是不构成危险驾驶罪。虽然县官不如现管,但是最高院的态度对这类案件的走向还是有一定作用的。”方轶解释道。
“哦,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我儿子的案子有可能判无罪。”孙连鹏父亲双眼硕硕放光,身子前倾,兴奋道。
“嗯,有这种可能性,但是我不敢保证。要看过案卷后才能定辩护方案。”方轶道。
“好,只要有这种可能,那怕只有十分之一,百分之一,我们也愿意试。总比之前那个律师一上来就劝我儿子认罪强。”孙连鹏母亲当即拍板道。
双方有信任基础,又觉得案子有可能判无罪,很快双方便办妥了委托手续,缴纳了六千元律师费。
赵忠诚眼见着方轶又签下一单,心里酸溜溜的,这叫一个嫉妒,但是又无可奈何,案子是人家自己的,又不是所里分的,他也没辙。
多亏了褚怀去开庭了,不在所里,要不然又得多一个吃醋的人。
孙正义看着手机上的打款信息,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又有律师费进账,按照四六分成,所里能留二千四百块;忧的是方轶又接了一个案子,照这么下去,方轶还能不能做工薪律师,不好说啊。
次日下午,方轶去了看守所会见孙连鹏。
本以为孙连鹏应该跟他父母一样,其貌不扬,五短身材,但是见到本人后,他眼前一亮,这小伙子除了精神头不太好外,要长相有长相,要个头有个头,长得还真挺帅气。
“我是正义律师事务所的方轶律师,你是孙连鹏吗?”方轶看向对面穿着看守所马甲的孙连鹏例行公事问道。
“我是。”孙连鹏一脸苦相,低声道。
看起来他在里面过得不怎么样。这不废话嘛,谁在里面能过得好,主要是精神压力太大。
“你认识孙重吗?”方轶问道。
“认识,他是我爸。”孙连鹏继续低声道。
“孙重委托我作为你的辩护人,你同意吗?”方轶问道。
“同意。”孙连鹏点头道。此时他没什么主意,谁做辩护人对于他来说都一样,只有点头的份。
“那好,你在上面签个字。”方轶将手续放在大理石台面上,推给了他。
待对方签完字后,方轶边收手续边问:“请你把当日的情况详细说一遍,尽量说清楚些,不要含糊其辞。”
孙连鹏将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案件事实比较简单,基本上与云梅和他父母说的差不多,方轶一一记下。
主任办公室内,褚怀正在向孙正义哭穷。
“主任,我家的情况您最清楚,我们两口子挣点钱不容易,既要管小的,又要管老的。眼看着孩子要上中学了,花费更大……”褚怀哭丧着脸道。
“打住,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别扯这么多。”孙正义才不信他的鬼话呢。
他心中暗骂:褚律师啊,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啊,你家老爷子老太太有退休金,时不时的还得贴补你点,你什么时候给过他们钱啊。你孩子的学费都是你父母掏的,还有脸说花费大,都花到你媳妇的脸上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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