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遥微微一梗:“你比我小吧。”
章杉端来茶点摆在余鹤面前。
傅云峥略一抬手,对章杉说:“给他倒杯可乐,他喝不惯茶。”
因余鹤的到来,姚月筠母子想说的话堵在喉间说不出来。
他们这次登门,是跟傅云峥借钱周转的。
傅云峥的二表叔前阵子挪了公司的钱去投其他项目,如今市场不好,几千万扔进去连个响都没听见,每年十一月审计署循例都会到公司查账查税,眼下已经十月了,月底前这笔钱要是凑不上来,可就不是几千万能解决的问题了。
表婶掐着点来,哭了一上午,可傅云峥都不为所动,还扰了这位余少爷的清梦,白挨下一顿骂。
她心中原是有些气,瞧见余鹤生的怪合眼缘,又比自己儿子还小,原本也是正经八百的富二代,沦落至此。
念及此节,心里就算有几分怨气如今也散尽了。
傅云峥残疾后愈发狠心,六亲不认,想是记恨了他二表叔在他病床前的一句‘瘫了还怎么做总裁。’傅云峥当时没说什么,后来却把原本要给二叔谈的业务拿走了。
真是的,当着瘸子面骂瘫,这不是上赶着讨瓜落吃吗?
他们家还算好的,听说有个供货商和傅云峥签完合同后说了什么‘让着残疾人’,傅云峥直接扔了定金不要,不再和那个供货商合作。
听说后来还使了些手段,也不知怎么就查出那家供货商偷税的事,老板都进去了。
傅云峥又不是软柿子,聪明人谁敢去瞧傅云峥的腿,也就她家那位傻了吧唧的什么都敢说。
她可真是命苦,嫁了个怎么没眼力见的粗人,傅云峥别说是不能走路的半瘫,就算是全瘫,只要那脑子还能转,意识还清醒就是傅家的定海神针。
傅家的股票能稳住,难道靠的是那些个不争气的亲戚吗?
她总劝他丈夫,不要总是惦记这傅家的产业,拿好手里那些股份,几辈子都衣食无忧,把这担子接过来难道不烫手。
真是奇了怪了,她一个女人都想的明白的事情,偏偏有人想不通,成日乱折腾捅出篓子,还要她一个长辈跑到傅云峥面前哭。
不过这趟也没白来,总算见到了被傅云峥藏在云苏私邸的美貌少年。
可真是好看啊。
第18章
傅云峥留了姚月筠和傅遥用午餐。
用餐前,余鹤找到姚月筠致歉:“表婶,那个傅宅之前没有女孩子,我早上听到女孩哭,又赶上做噩梦,以为是真是对不起。”
姚月筠被这句‘女孩子’逗得笑了起来:“表婶都四十五了,那里是什么女孩,遥遥比你还大上几岁呢。”姚月筠朝余鹤伸出手,拉着余鹤在她身边坐下:“你多大了,在这儿住的惯吗?”
姚月筠温柔通达,符合余鹤对母亲的全部想象,不知为什么,当姚月筠问他是否住的惯时,余鹤忽然就有点想哭。
余鹤端起可乐喝了一口,顺了顺喉间哽咽:“还好,傅先生挺和善的。”
姚月筠和傅遥对视一眼,他们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余鹤那掩盖不住的委屈和难过。
傅遥是典型的妈宝男,余鹤骂街时,他恨不能冲上楼打余鹤一顿,可现下他妈拉着余鹤说话,看起来还怪喜欢余鹤的,傅遥就也把余鹤当成弟弟,很亲切地说:“你晚上是睡不着吗?我小时候在园子里住也害怕。”
余鹤如实道:“这儿什么都好,就是太偏了,晚上万籁俱寂,我是睡不着。”
“你和遥遥年龄相当,”姚月筠握着余鹤的手,轻轻拍了拍,柔声道:“要是在园子里呆的闷,就让遥遥接你去玩,遥遥在云苏长大,他的朋友都不怎么去奉城。”
傅遥生怕余鹤听不懂似的,把姚月筠言外之意挑明说:“嗯,是,我朋友都不了解奉城的事情,我就说你是我远方表弟,他们也不会问。”
姚月筠瞪了傅遥一眼,傅遥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
余鹤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投下鸦青色的影。心道真是奇了,难道全天下好人都投胎到了傅家吗?
他想问姚月筠早上为什么哭,可转念一想,他自己不过是一只寄人篱下的丧家犬,姚月筠就算遇见什么困难,他也解决不了,再说一遍也不过是徒增愁绪。
姚月筠作为母亲,性格最为敏感,很快察觉到了余鹤心绪不佳,她拉着余鹤讲了许多傅遥小时候的趣事,讲傅遥翻墙被篱笆勾住背带裤,讲傅遥把卷子上的79改成99。
“他拿红笔那么一勾,在7下满画了个半弧,乍一看真看不出来。”姚月筠瞥了一眼傅遥:“可99分的卷子,怎么满篇都是红叉呢,顾头不顾尾,被他爸好一顿打。”
“表叔也会打傅遥哥吗?”余鹤问。
姚月筠笑道:“你表叔是个粗人,气急了还会把遥遥关在门外,可又怕儿子丢了,扒着猫眼不住瞅。可真是多此一举,那院里好些保姆呢,还能把他偷了不成?”
余鹤也笑了一下,露出些许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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