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他们怎么知道傅云峥一定会出席?
因为办宴会的地点就在云苏观云山——傅云峥的庄园私邸。
傅茹兰的排场本就豪奢,今年又逢40整寿,提前一周从全国各地调来的铃兰花就一车一车的运进庄园的暖室,铃兰的花期是五月, 而眼下确实十二月,旁的不提,就这错季而开的鲜花便耗资巨大。
生日宴当天,洁白淡雅的铃兰也只能算作点缀,整个庄园花团锦簇,竟是一片三春盛景。
“这样大的排场, 她丈夫还是公职人员,也丝毫不避讳。”
“哎呀, 都说娶妻娶贤,傅茹兰空有美貌, 也不怕招惹祸事, 她丈夫也不管管。”
“她丈夫能管她?当年傅茹兰那么多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不选, 偏偏嫁给个老男人当续弦, 差着十多岁呢,那位疼她跟闺女似的, 嫁过去十二三年肚子没动静人家也不挑。”
“你这都是老黄历了,三年前傅茹兰就生了个儿子, 你不知道?”
“哎呦,我不知道啊,那位都五十多了,还能生孩子呢别在是”
花柱后的傅茹兰端着酒杯晃了晃,扬起声音:“别在是什么?”
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当即一收,傅茹兰身着黑色真丝礼服裙,肩披黑白撞色长毛皮草,踩着高跟鞋从花柱后面转出来,神色轻蔑地瞥了一眼方才说她排场大的那个人。
那人朝她尴尬地笑了笑,傅茹兰理都不理,把从花柱上折下的铃兰别在丈夫胸前:“阳阳呢?”
所有目光都汇聚在傅茹兰丈夫身上。
男人很高,穿着深黑色西装也跟军装似的,肩宽腿长带着种说不出的利索,周身带着凛然的正气。
他一出现,仿佛连宽敞的宴会厅都变得狭窄,原本想借机和他搭话的人在这份气势之下不由踌躇,连方才躲在角落里聊八卦的几个名媛贵妇都悄悄散去了。
男人四下环视一圈:“不知道,有人跟着,丢不了。”
傅茹兰深吸一口气:“你打小在军区大院长大,当然丢不了,这是什么地方,我弟弟小时候还被绑架过呢,快去找去。”
男人虽已年过五十,然而头发乌黑,肩膀挺括,和傅茹兰站在一起极为般配,他略颔首,跟接到了上级的临时指令一般神情瞬间严肃起来:“好的。”
另一边,别墅内。
余鹤半蹲在地上,替傅云峥系领带:“这条银丝暗纹的,跟你的西服绝配。”
傅云峥转动轮椅,轮椅转动发出些许声响,傅云峥几乎没看镜子,就先被轮椅发出的动静打败了,他垂下眼:“这条也不好。”
他扯下领带,随手扔在衣帽间的软椅上,像个过分追求无暇的完美主义者,在领带搭配这个小问题上纠结了四十分钟小时。
周围两个造型师、三个助理站在服装展示架前,一时也拿不准再选一条什么样的领带出来了。
经过这四十分钟的折腾,他们都非常清楚问题不是出在领带上,但具体原因是什么,没人敢说出来。
余鹤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我替傅先生搭领带。”
几人如蒙大赦,点点头,离开了衣帽间。
余鹤穿着和傅云峥几乎同款的黑色西装,刘海抓到了脑后,修剪过的眉毛特别精神,和这样的余鹤站在一起,没有人会不产生自惭形秽之感。
傅云峥的踌躇不在于余鹤完美,而在于自己残缺。
他以为自己做好了重新以一个优雅淡然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准备,事实上他没有。
一个双腿瘫痪的残疾人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优雅,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集在他的腿上,当着他的面露出友善和气的笑容,用饱含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活着就是一件很坚强的事情,可背过身就会对他的双腿指指点点。
真是的,他们那些人大多数资产不到九位数,负债却绝对上亿,他还没觉得他们活着坚强呢。
想想欠银行那么多钱还能睡的着觉,跑出来参加生日宴。
可真是心胸宽广。
傅云峥闷闷地想:可是有钱又能怎么样呢,他再有钱也是个残废。
正这时,余鹤长腿一跨,坐在傅云峥腿上:“哎呦,我家傅总这么帅,怎么还因为配不好领带不开心了?”
“不要坐在我身上,”傅云峥推了余鹤一下,吹毛求疵不能容忍自己身上有一点不完美:“会把我裤子压皱。”
余鹤轻笑一声,反手扯下自己的领带给傅云峥系上:“系我这条,好不好?”
傅云峥没说话。
余鹤抓着傅云峥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裤边:“别不高兴了,生日宴一会儿就结束了,晚上我加班好不好?”
傅云峥抬起眼瞥了余鹤一眼,闷声道:“你加班不就是我加班吗,尤其是你叫我傅总的时候,好像在开会。”
“你摸一下。”余鹤按着傅云峥的手:“你怎么跟正人君子似的,都不主动摸我。”
傅云峥手指蜷缩起来,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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