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喷了个鼻响,不耐烦地在原地换踏。
这是整个马场中的马王,是书中所说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神驹。常年养在马场里,拘在马厩憋坏了,跑一圈根本没跑够,反而把驰骋风中的野性激发了出来。
傅云峥骑在骏马之上,真真是英俊极了。
他身姿挺拔,此时单手持缰,如怀瑾握瑜,琨玉秋霜。
一人一马站在那儿就是幅画。
余鹤的马向前踏了两步,二人并肩慢行。
傅云峥侧头看见余鹤额角的汗:“累了?”
余鹤扯了扯衣领:“有点晒。”
傅云峥就跟冰雪雕出来的妖精似的,在大太阳底下面不改色,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热。
傅云峥抬起马鞭,指了指不远处的凉棚:“你去歇着吧,那是他们刚收拾出来的。”
余鹤望向那个飘着纱帘的凉亭:“这是新搭的?”
傅云峥微微颔首:“里面备好了冷风机,水果可乐都有。你身上湿疹刚好,别被汗闷着,去把衣服换了,这附近没人,他们提前清过场了。”
余鹤感叹道:“哎,和傅老板出门就享受啊,这准备得也太齐全了。”
傅云峥笑道:“搭个简易的凉棚又不费事,你去吧,我再跑一圈就回去找你。”
余鹤轻夹马腹,慢慢向前走去。
放马去附近吃草,余鹤慢悠悠地踏上凉亭。
一靠近凉亭,沁人心脾的凉意便扑面而来,桌面上摆了许多水果,水果下面镇着冰,冒着丝丝的寒气。
从小冰柜拿可乐时,余鹤发现冰柜里还有一个蛋糕。
原来傅云峥是想在这儿过生日,难怪准备得这么齐全。
余鹤拉上纱帘,解开扣子脱下t恤衫,从衣架上摘下提前备好衣服。
是一套灰色的高定西装。
确实,过生日总该穿得正式些。
余鹤把西装外套搭在衣架上,只换了裤子和衬衫,而后靠在凉亭中的懒人沙发上喝可乐,望向远处壮美的草原。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地苍茫间,粗犷雄放的壮丽景色尽在眼前。
苍鹰在天际翱翔,太阳渐渐西沉。
草原的落日真是圆的吗?
当第一抹灿橘色的余辉洒在敕勒川,傅云峥驭马而来。
在夕阳渲染下,那抹晖光化为在风中飘扬的披风,落在傅云峥的肩头,衬得傅云峥原就英俊得容貌俊美如天神。
敕勒川草木蓊郁,长风拂过,草丛如海浪般起伏。
余鹤站起身。
难怪傅云峥又要单独去跑马,原来是等着在这抹灿烂的夕阳下闪亮登场。
这个傅老板,还怪浪漫的。
傅云峥驻马在凉亭前,利落地翻身下马,也不说话,只摘下挂在马背上的琴箱,取出里面小提琴。
余鹤瞳孔微微一缩,是‘涅槃’。
这是他送给傅云峥的那把琴。
此时,傅云峥单手握着琴颈琴弓,快步走向余鹤。
余鹤从凉亭里走出来,发现傅云峥也换了一身衣服。是套藏蓝色的西装,乍一看有点眼熟,但余鹤也想不起到底从哪儿见过,毕竟高定西装长得都差不多。
傅云峥快步走到余鹤对面,也许是刚策马而来的缘故,呼吸略显气促。
傅云峥定定神:“余鹤,我想为你拉一支曲子。”
余鹤被傅云峥搞懵了,他的关注点很奇怪:“你从哪儿换的衣服?”
傅云峥握住余鹤的肩膀,像一个情窦初开的莽撞少年,居然带着些从未有过的急切:“这不重要。太阳快落山了,没时间了。”
没时间了?
余鹤想,大概是傅云峥是想在夕阳下演奏小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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