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跌坐回去。
崔春良上前要搀扶他,被他挥手斥到一边。
“你为朕誊御旨,朕要追封鱼郦为后。”
“这……”嵇其羽犹豫。
赵璟眼底俱是红血丝,癫如鬼魅,怒目瞪过来,嘶吼道:“她活着的时候朝臣们搬出祖宗家法阻扰朕立她为后,如今她都死了,朕要追封她给她个名分都不成吗?!”
嵇其羽深感哀戚怜悯,颔首应是。
自打鱼郦病危,工部便早就将棺椁备下,按照赵璟的意思,一切皆是国朝皇后的规制,梓木制流云戗金鸾凤棺,配以缯絮、璧珠玑玉衣等物。
赵璟曾令尚宫局为鱼郦量身定做了一件皇后袆衣,除了原有的规制刺绣外,还在襟前特意绣了大片的海棠花,是她最喜欢的海棠花。
他亲自为鱼郦穿上,为她梳拢发髻,戴上珠翠朵玉花冠。
万俟灿在一旁守着,暗骂真是啰嗦,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
萧家人倒是来得很快,消息递出去没多久,萧崇河和萧婉婉便进了宫。
萧崇河扑到鱼郦身前哀哭不已,萧婉婉对她的感情虽淡了些,但感念她成全自己的姻缘,亦躲在兄长身后抹泪。
崔春良出去张罗祭祀事宜,辰悟领着相国寺的僧人来了。
紫宸殿的宫人们跪了一地,皆泣不成声,辰悟看了一眼躺在棺椁中的鱼郦,将超度的经文裁去大半,只用半个时辰便念完。
这半个时辰里,嵇其羽已在万俟灿的催促下整顿好了行装。
万俟灿曾建议鱼郦提前将真相告知嵇其羽,这样双方有个准备,接洽起来还默契。
但被鱼郦否了。
“你不懂,虽然现如今,因为那个仲密,让官家和其羽之间生了嫌隙,但其羽自始至终对官家忠心耿耿,就算他一时心软应了我们,到时他见到官家伤心欲绝的模样,很难说会不会对他和盘托出。”
丧事有条不紊的进行,住在偏殿的寻安似是有所感应,啼哭不已,乳母抱着他出来给鱼郦磕了个头,他方才消停下。
既要追封皇后,那送去蜀郡安葬终归不合祖制,赵璟怕金陵去蜀郡千里之遥,若闹得天下皆知会有贼人打鱼郦棺椁的主意,便决心趁天黑秘密送葬。
本来都说好,谁知要走时他又改了主意。
赵璟非要将鱼郦留下与自己合葬,踉跄着追上棺椁,将厚重的梓木盖推开,深情凝睇鱼郦的面容,扶在木沿上落泪。
站在棺椁后面的万俟灿默默在心底问候了赵璟的十八辈祖宗,看了眼天色,焦急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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