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考虑一下换朵别的?”沈千祈指着石亭外的不知名野花,疯狂用眼神示意,“比如像这种,好摘好看又安全。”
晏从今拒绝得很干脆:“不换。”
“一定要那一朵吗?”沈千祈不死心地追问。
“一定要。”
行吧。
陡峭的崖边长了一颗树,弯曲错综的根须暴露在外,深深扎进剥落的土层中。
也许是突然的良心发现,晏从今到底没有丧心病狂到让沈千祈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就去用命摘花,居然主动提出会用傀儡线拉住她。
不过即便有傀儡线拉住,踩在土层松动的悬崖边上,想起上次不太好的跳崖经历,沈千祈还是难免有点发怵。
毕竟这次可没有系统的无伤模式能用了。
她右手抓住树根,左手扯了下缠在腰上的傀儡线,不放心地回头再次向晏从今确认了一遍。
“你待会真的不会松手的吧?”
晏从今没有说话,而是扯紧了手里的傀儡线回应她。
感受到腰间的傀儡线缠得更紧了些,沈千祈做了个深呼吸,下定决心似的往前挪了挪,跪坐在崖边,身子向下探去。
摘花看起来容易,但顾虑到崖边松软的土层,实际操作起来难度比想象中的要大。
沈千祈努力伸直了手,还是差一点距离才能够到。
正思考要不要冒险再往前挪一点时,缠在腰间的傀儡线突然一松,半个身子直接探了出去,索性傀儡线又及时绷紧,这才没有摔下悬崖。
崖边松动的土层“哗啦啦”的滑落了一大块,从崖底吹上来的风吹得她摇摇欲坠。
沈千祈心脏骤停。
她下意识回头看向晏从今,果然在他脸上看到了不加掩饰的笑意。
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这样看我做什么。”
见沈千祈一脸‘我就知道,被我抓到了吧’的表情朝自己看来,晏从今扯了扯手里的傀儡线,唇边勾起了一抹无辜的笑,“我可没有松手。”
是,他是没有松手,是傀儡线自己不小心从他手里跑走了而已。
沈千祈很气,但沈千祈拿他没有办法。
于是她只能把气撒在那朵无辜的小白花上。
沈千祈没什么好气地一把扯下那朵白花,然后站起身,解开傀儡线,将那朵花“啪”的一下放在晏从今手里。
“你的花,给你,拿好了!”
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晏从今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他忽然觉得有些在意。
“你生气了?”
众所周知,很少有人会在这种明知故问的情况下承认自己真的生气了。
“没有。”沈千祈撇开脸。
晏从今笑了笑,然后了然地点点头:“没有就好。”
败。
沈千祈,完败。
指望他道歉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沈千祈也向来心大,很快就将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这个季节正是野山莓成熟的时候,上山的人大多为祭拜而来,这些野山莓倒无人采摘,统统入了雀鸟的腹中。
沈千祈摘了几颗没被雀鸟啄食过的,擦擦干净,尝了一颗。
没熟透,又酸又涩。
连野山莓都欺负她。
她将嘴里的山莓吐了出来,正欲将手中剩余的也扔掉,余光瞥见一旁的晏从今,忽然又改了主意。
“晏公子,快看我发现了什么!”沈千祈笑吟吟地捧着野山莓走到晏从今跟前,“给你,快尝尝看!”
晏从今方才正垂首盯着手里的花发呆,没注意到沈千祈那边的情况,于是他没有任何防备地接过了野山莓,还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一口下去,酸涩的汁水在唇齿间爆开,弥漫了整个口腔。
他的表情几乎是在瞬间就凝滞住了。
沈千祈眼疾手快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并阻止他吐出来,看着他酸到皱紧的眉头,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终于也被我坑到一回了吧!”
半张脸被遮住,晏从今只漏出了一双明亮清澈眼睛,他看着沈千祈脸上得意的小表情,缓缓眨了下眼,眼睫浓密而翘,看上去乖巧极了。
头一回体会到被人捉弄的滋味,他竟不觉得生气,反倒觉得还挺有意思。
他拇指轻轻摩挲了下小白花的花瓣,眼睫轻颤了颤,旋即咽下了嘴里那颗酸涩的野山莓。
日光将尽,暮色西沉。
神祠里最后一个祭拜的人也匆匆离开,等了许久,终于能进去放心大胆地仔细调查一番了。
沈千祈最后一个进入主殿,顺手关上了门。
夜间虽不会有什么人来,但也要以防万一,要是被人撞见他们对神像乱摸乱碰,传出去他们一行人估计在泉先城是混不下去了。
随着殿门关上,最后一点光亮被隔绝在门外,殿内漆黑一片,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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